陳江時這才反應過來一般,偏了下頭:“不知道。”
袁孟:“……”
說了什麼廢話。
他的座位在陳江時和錢棠的座位後幾排,要從陳江時桌旁經過,還沒走近,就朝錢棠揮了揮手:“錢棠同學,你來這麼早啊?”
錢棠的狀態倒是比陳江時好一些,但也只有一些,外面的天色還沒大亮,教室裡開著長條的白熾燈,雪白的燈光落在錢棠身上,把他的臉色襯得很沒血色。
他對袁孟點了點頭,目光一直黏在陳江時身上。
袁孟放慢腳步,狐疑地看了看錢棠,又看了看默不作聲坐到椅子上的陳江時,很快確定了一件事——
這是吵架了。
原來是吵架了啊……
袁孟覺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陳江時的圈子不大,在這麼幾個人中,只有錢棠有本事把陳江時變成這樣。
想到這裡,袁孟心裡又冒起了酸泡。
偶爾吵架也好。
他邪惡地想。
不然陳江時和錢棠總跟夫妻似的隱形不離,以兩人之力孤立他們所有人,有時候王昊他們不在,他都不好意思一個人跟著陳江時和錢棠,總感覺自己像電燈泡一樣。
預備鈴聲響起,教室裡逐漸安靜下來。
陳江時趴著補了會兒眠,起來發現錢棠還在盯著他看,他的視線飄過去,又迅速收回來,狀若無事地從桌箱裡翻課本。
“陳江時。”錢棠低聲喊了一句。
陳江時動作一僵,過了兩秒,把課本放到桌上。
他深吸口氣,扭頭看向錢棠。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錢棠眼下有著一層淡淡的青色,眼裡都疲憊,看來這個週末也沒休息好。
在他觀察對方的同時,對方眼眸微動,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你病好了嗎?”錢棠問。
“好了。”陳江時幹巴巴地說,完了又補充,“謝謝關心。”
話音未落,錢棠明顯示卡了一下,他嘴唇微張,愣愣望著陳江時,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沒話找話:“我們還是朋友吧?”
陳江時“嗯”了一聲:“我們還是同學。”
錢棠徹底陷入沉默。
早自習結束,全校師生都要在操場集合開朝會。
陳江時沒等下課鈴聲響完,起身就走。
走了有一段路,才聽見身後響起袁孟的呼喚聲,他轉頭看去,只見袁孟扭著胖乎乎的身體跑得氣喘籲籲。
氣溫還沒回暖,袁孟卻跑出了一腦門的汗。
“你……你走這麼快幹什麼……”袁孟喘著粗氣,吹鬍子瞪眼地說,“你趕著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