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時拿起錢棠的手看了看,可惜錢棠下車後就戴起一副厚手套,他也不想在這麼冷的天裡揭開手套。
便又將手輕輕放了回去。
“好。”陳江時趁機講條件,“你下次也收斂些脾氣,他們是我朋友,又不是你敵人。”
錢棠悶聲“哦”了一下。
陳江時重複道:“去休息,等我把雪鏟幹淨了再過來。”
錢棠轉身走了。
陳江時拿起雪鏟,三下五除二地清理幹淨了大部分的雪,和王昊碰頭時,他對王昊說:“剛才在車上……”
“嗐。”王昊打斷他,“多小的事,都過去了。”
陳江時沉默了下,還是說了一句抱歉。
“其實他挺好的,脾氣是壞了點,但大方嘛。”王昊沒往心裡去,把腳伸到陳江時的腳旁邊,“你看我倆的鞋子,要不是他送我們,我們還穿不起這麼貴的鞋子,袁孟他們都羨慕死了,而且今天出來,都是他給錢,我們沒出一分錢,就是他這鞋子沒給我選好啊,你的鞋子這麼好看,給我選的鞋子這麼灰撲撲的。”
陳江時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你的鞋子是我選的。”
王昊:“……”
陳江時補充道:“我的鞋子是他選的。”
“……”王昊氣得彎腰挖了一坨雪就往陳江時身上砸,“我靠,原來是你這家夥的審美,我就說這麼爛。”
將雪清理幹淨,紮帳篷又花了不少時間,等把一切事情忙完,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大家吃完東西就在山上玩,錢棠帶了相機,讓司機幫忙拍了一堆照片,看時間接近下午五點,便浩浩蕩蕩地回了營地。
冬天黑得又早又快,在山上感覺尤為明顯,大家幫著司機從車上搬下來一堆炊具,沒忙多久,天就黑了。
他們要在山上住一晚,因此司機準備充足,拿了幾個大電筒掛在帳篷上,把周圍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
司機坐在小椅子上,熟練地在平鍋上煎著牛排,香氣飄得滿營地都是,饞得袁孟走不動道。
陳江時站在旁邊的小方桌前準備其餘食材,抽空往袁孟翹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去把車上的折疊椅都拿下來。”
“我去。”錢棠開口。
袁孟本來磨磨蹭蹭還想拖會兒時間,餘光裡瞧見錢棠要走,趕緊站起來。
“別別別。”袁孟忙說,“我去。”
“我去也一樣……”
袁孟不等錢棠把話說完,轉身就靈活地跑了,不多時,他抱著一堆折疊椅回來,一邊撐開椅子一邊接上剛才的話:“少……錢棠同學,我哪兒敢讓你搬這些東西?你可是江時的寶貝疙瘩,現在每次掃廁所他連拖把都不會讓你碰一下,這些重活更不會讓你做了。”
陳江時聽著這些話,心裡簡直臊得慌,扔了一小塊洋蔥過去:“閉嘴。”
袁孟一臉無辜,做了一個給嘴巴上拉鏈的手勢。
其他人起鬨地哈哈大笑。
連司機也笑了起來,給牛排翻了個面,在陳江時往鍋裡放洋蔥時,司機仰頭調侃:“今天上午你朋友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在睡覺,都沒接著,我讓他們直接上樓敲門,他們說不敢上去,你老婆也在,他們怕被你老婆罵。”
陳江時沒聽明白,茫然地問:“什麼我老婆?”
“就是你老婆。”司機的眼神往錢棠的方向歪了一下,言外之意十分明顯。
陳江時一愣,扭頭看去,正好和錢棠看過來的目光撞個正著。
這一刻,似乎有許多片段從他腦海中閃過,走馬觀花似的,最後畫面一閃,定格在昨天晚上錢棠抬起眼皮望向他的一瞬間。
那一瞬,他正好攀上頂峰。
不知怎的,陳江時竟然感覺渾身刺撓,拿著筷子的手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立馬低頭,把盤裡的洋蔥全部倒進平鍋上。
做好晚飯,大家熱熱鬧鬧地圍著桌子或坐或站,錢棠在這個時候從車裡拎了一個盒子過來,盒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裡面裝著的生日蛋糕。
錢棠把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間,拆了盒子,點上蠟燭,還拿了一個壽星帽要給陳江時戴上。
陳江時從沒戴過這種東西,下意識地偏了下頭:“能不能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