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一切,都頂著所謂“神明”的稱謂。
“神明”的稱謂不是祂強求,而是人類主動賜予祂和祂的同類;所謂供奉也不是祂的要求,而是人類對於庇護的渴求和對未知的恐懼;那些源源不斷的信仰也不是祂所求,畢竟祂的力量並不依靠人類,甚至祂也只是和人類不同的生物,僅此而已。
所以這間神廟鼎盛時,祂不曾現身;這間神廟敗落時,祂也不曾現身。
祂永遠都只是憑借這抹殘存的意志,繼續饒有趣味的觀察這個世界。
但是,那團黑霧究竟在幹什麼呢?頂著祂的名頭,鳩佔鵲巢,甚至為了力量和信仰,想要幹擾這個世界嗎?
啊,那祂每日觀賞的樂子不就沒有了?並且,雖然那群人類行為奇怪了點,但終歸曾經誠心祈求過自己,祂雖然感情淡漠,但不是弒殺之徒,對剝奪他人的性命也沒什麼興趣。
真是討厭的鳩佔鵲巢的騙子啊,竟然讓祂死了也不能安心,這麼讓祂煩惱。
但祂已經死了,或許祂可以憑借殘存的意志繼續觀察這個世界,但祂不可能親身下場,去幹預後世的執行,但好在,在某一個和往常一樣平靜的白天,另一個有趣的人類打破了沉寂。
他足夠強大,透過了自己的考驗;他也足夠堅韌,可以自己拯救自己;並且他似乎還和那個騙子有仇,完全可以幫助祂。
“我是來尋求你的幫助的,索蘭,你證明瞭自己可以做到。”
“請你幫我解決鳩佔鵲巢的騙子。”
這是祂的請求,算是那些有趣的人類,這麼多年如一日供奉的回報。
“雖然我不能親身下場,但這縷意志仍然殘存著力量,一個冒牌貨而已,即使我已經死去,但它依舊無法戰勝我。”神像平靜訴說著事實。
“如果沒有您的幫助,索蘭依舊會去做這件事。”索蘭臉上禮貌性的露出微笑,但那雙幽綠眼眸中卻一片漠然,“我一定會親手殺了它。”
“殘存的意志就在神像中,只要你碰到它,你就可以使用它。”
神像交代完後,本想就此離去,但那個渺小的人類卻突然叫住了祂,向祂詢問了一個問題。
“請問,人類對你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是虔誠供奉的信徒嗎?是自作自受的惡人嗎?還是一粒可有可無的塵土呢?
“你們人類是怎麼看待其他生物的?”神像只是反問。
“您是說,人類在您的心中,就像牲畜一樣嗎?”
“不,我是想說,只有你們人類喜歡隨便給別人取名字,比如牲畜,比如神明。”
索蘭呆愣片刻,而後爽朗笑了出來。
“是啊,人類真是莫名其妙的家夥,但既然連神明都會懼怕死亡,甚至不惜爆發眾神之戰,或許世間一切生物,都是如此。”
“或許。”
眼前的神像徹底消失了,這片空曠的玄妙空間也緩緩消褪,敗落的孤寂神廟又一次顯現索蘭眼前,他此刻正站在原地,距離那尊神像不過幾步的距離,而那尊神像又一次改變了姿勢,重新變回了盤腿靜坐,似乎在一刻不停的觀察塵世。
但下一秒,所有平靜瞬間被打破。
索蘭下意識閃躲,聖裁之劍適時舉起,準確無誤擋住了第一輪攻擊,那團虛影本想在索蘭陷入幻境時擊殺他,但它死活無法突破神像的力量,最多隻能汙染少許,不甘的它只能頂著來自神像的排斥,在原地死死盯著索蘭,打算將其一擊必殺!
“在這裡,我會被神像排斥,但奪了你的身體,我就可以無視另一個世界的排斥,可以緩緩休養生息,”那雙貪婪的眼望向索蘭,“只要你把身體給我,讓我頂替你!”
“原來狗果真改不了吃屎,你怎麼這麼喜歡搶別人的身份,”索蘭將聖裁之劍移開稍許,露出那雙格外銳利的雙眼,“比如我的身體,又比如……”
“所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