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開始!”
這是一開始就用出了最強一擊嗎?!
無數金光瞬間鎖定站在前方的魔王,拉撒路斯輕笑一聲,隨著他輕輕抬眼,無數威壓宛如山崩般死死壓在眾人身上,已經有魔界惡魔下意識下跪臣服,來自魔王的威懾在攻擊到來之前,就已經替陛下巡視完全場。
“魔氣!”
隨著銀發魔王的呼喚,無數魔氣從深淵魔杖湧出,一時之間,聖潔的金色光暈和厚重的黑色魔氣狠狠相撞在一起,無邊業火已經從天空浮現,就像天降火雨一般將兩人緊緊包圍,周邊的溫度在迅速飆升,殘存的積雪轉眼便融化其中,溪流的水位迅速升高,甚至距離那條繩索只有短短一指距離!
兩人就在彷彿永不熄滅的業火中央,揮舞手中的神器,惡狠狠撞在了一起!
轟隆——
恐怖的力量波動以兩人為中心,宛如臺風過境般瘋狂地向周邊肆虐,龍族瞬間張開龐大翅翼擋住一切風浪,但哪怕強大如龍族,也迫不得已後退了一布,恐怖氣浪掀起了溪流,平地甚至升起數十米高的巨浪,眾人的視線也被遮擋,就在眾人望眼欲穿時,一聲清脆的崩裂聲躍入耳畔。
什麼東西裂開了?
當風浪平息後,銀發魔王和黑發勇者都站在了岸邊,除了頭發有些許淩亂外,兩人身上都沒有什麼明顯傷口,身上衣衫也都沒有被溪水浸濕,顯然誰都沒有落入水中。
戰鬥結束了嗎?究竟誰輸誰贏?
眾人的視線繼續移動,一根在中途斷成兩截的繩子赫然映入眼簾。
“繩子,斷了?”有人不可思議開口。
沒錯,雖然整條繩索都被堅硬的晶石覆蓋,理論上硬度不輸給龍族鱗甲,但現在,這條本該堅不可摧的繩索,卻硬生生被兩人打鬥的力量……
沖擊斷裂!
“繩索從中間直接裂開了,這究竟算誰贏?”
“還剛好是從中點斷的,兩邊都是半條繩子,長度都一模一樣!”
“還都沒落水,究竟是誰贏了啊……”
與愁眉苦臉的眾人不同,索蘭雖然面無表情,但內心卻在為自己的機智歡呼雀躍。
哈哈哈,幸虧自己腦子靈活!
自己打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想要一方勝過另一方肯定是更不行的!先不說索蘭究竟能不能把這出戲演好,就算演好了,萬一打上頭了,搞出的動靜太大,那同樣也不好收場。而無論是魔王贏,還是勇者贏,肯定都有人不服氣,本來就是一個圖開心的友誼比賽,怎麼能為這件事傷和氣呢?
於是,一個堪稱大膽的想法浮現在索蘭腦海。
不如,就幹脆就分不出勝負吧。
只要自己在一開始就使出全力,速戰速決,而後趁眾人不注意強行繃斷這條繩索,這樣就不會引起任何麻煩!
畢竟,如果有一方勝利,就註定會有一方失敗;但如果繩索在兩人拼盡全力下,不堪重負裂開的話……
那就不是單純的勝負得失了,而是兩個人的榮耀啊!
而就在眾人為第三輪溪流拔河賽的勝負糾結時,在神殿幽深的地牢深處,格勞瑞正頹然地坐在原地,雙眼無神地看著身前空蕩蕩的囚服。
那裡本該被代表著榮耀的勳章掛滿,但現在隨著那場轟動大陸的審判結束,已經變得空無一物。
這裡是神殿最晦暗之地,無數被剝奪一切之人便被關押在這裡。他的旁邊就關押著戴恩家族的族長弗蘭克,不,戴恩家族已經被教皇貶為了平民,現在弗蘭克已經不是族長了。
昨天弗蘭克還有力氣咒罵,但現在卻許久未曾出聲,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或許下一秒就會死在髒汙的地牢,無人知曉。
那麼自己呢,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會死去呢?
格勞瑞低下了頭,隨著他心中所想,一柄本該被收走的劍,正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這是教皇曾經賜予自己的光明之劍,終究是認主多年,此時此刻,它聽從了格勞瑞的召喚,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只是可惜……
格勞瑞細致地擦幹淨劍鋒,此時此刻,他的內心一片平靜,甚至想起了往事。那時騎士選拔剛出問題,在教皇留給自己最後的機會中,他保持了沉默,而朱斯提提亞則嘲諷地對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人不會把利劍放到自己脖子上。”
真的嗎?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格勞瑞看著這柄伴隨自己徵戰的神器,輕笑一聲。
血噴濺而出,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許久未曾動彈的弗蘭克,抽搐般顫了一下。
“他”猛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