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通道中,還備有幾瓶治療藥水和幹巴麵包,甚至還有一個掩人耳目的燒焦草垛。
而順著這個通道往前走,一束微光悄然從泥土間隙露出,彷彿前方就是光明大道。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精心準備的逃生密道,行刑臺守衛如此嚴密,它一定是由某個位高權重之人佈下,才可以瞞天過海,在行刑當天,讓被處刑者當著眾人的面,逃之夭夭。
所有人只會看到一具焦黑草垛,將其誤以為屍體,卻毫不知情,本該被獻祭的災星竟然逃出生天!
那麼準備這個密道的人是誰?對方又究竟是懷著何種心情佈下這個密道?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自己橫插一腳,那麼這個逃生密道是準備給誰的?
自己一行人是和薩羅合作,才在不久前知道獻祭地點,根本沒有時間準備……
索蘭將目光放在了早已失去意識的安吉爾身上。
此時此刻,對方的身體完全成為祂的軀殼,在原屬於安吉爾的臉上,索蘭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神情,自然也窺視不到安吉爾複雜的心緒。
探查無果,索蘭只能望向一臉震驚的紅發女孩身上,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
何必呢,既要當著眾人的面親手獻祭對方,卻又悄悄佈下了逃生密道。
安吉爾,你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你自己知道嗎?
在漫長的互相折磨的痛苦時光裡,恐怕就連這對姐妹自己,也分不清對彼此究竟是愛還是恨了吧。
最初索蘭並沒有意識到密道,不過當他被火焰灼燒幾欲死去之時,他察覺到腳下的行刑臺有了一絲松動,從而發現天機。
看來,只要有人在火刑架上灼燒,密道頂端掩藏的機關就會被觸發,只不過紅發女孩被索蘭直接救下,沒有機會觸發機關,而在不知名怪物的逼迫下,反倒是索蘭誤打誤撞觸發機關,尋到反擊之法。
待索蘭趁機擺脫對方控制,逃出生天的那一刻,深淵魔杖再度回到了索蘭手心,迎著祂暴怒的臉,銀發魔王高高舉起了這柄魔杖,忍著全身的刺痛,恐怖的威懾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和祂的威壓對抗。
察覺到索蘭重新滿懷鬥志,祂再度張開了雙手,想要如出一轍獲得信仰,但銀發魔王的聲音卻已經傳出。
“當著母樹的面,堂堂精靈一族要背叛庇護你們的母樹嗎!”
全部精靈動作瞬間凝固,彷彿被凍僵一般,無人動彈。
“背棄,母樹?”
“母樹就在你們眼前,你們究竟在向誰獻上信仰?”
終於在兩尊大神對沖中找回呼吸的米洛兩人,當即見風使舵,潛藏在精靈中動搖他們的思緒。
精靈們思緒全部被挑動,他們茫然望著彼此,而後仰頭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動靜的母樹,所有人心中都閃過一個想法:
最開始,他們聚齊於此是為了什麼?
為了複活母樹,那現在,自己為什麼又在向另一個神明獻上信仰?
精靈們被動搖,怪物無法再吸收任何信仰之力,無法掩飾的怒意爬上祂的臉龐,而罪魁禍首卻已經從洞口升起,高舉起深淵魔杖,步步緊逼。
“白骨之誓。”銀發魔王堪稱大逆不道直視祂,一字一句說道。
隨著索蘭這句話落下,一股劇烈的力量波動在遺跡內升起,這股波動沿著最中心的戰場,傳到了邊境,再從邊境蔓延,突破了遺跡的封鎖,來到了大陸,並從大陸的東部平原,長驅直入回到了魔界。
而在這股力量回到魔界的瞬間——
永眠湖邊緣,正處理魔界積壓事務的梅布林驟然抬頭,那雙閃爍的黃金瞳孔穿透了層層迷霧,望向遠方。
幽深花園內,正沉浸欣賞自己美麗容貌的瑪門猛然頓住,粉色長發和驚飛的魔蝶一起,隨風飛揚。
魔界邊境,正任勞任怨駐守的什恩從機器轉為人形,電流聲滋滋響起,機械的雙眼閃過冥冥藍光。
“陛下在呼喚我們。”三位魔主隔著遠遠的距離,同時確定此事。
而在精靈國度的遺跡內,索蘭的雙眸越發猩紅。
【白骨之誓:萬魔向魔王發下永恆誓約,永遠向他訴說一切的真相,永遠為他獻上所有的忠誠,永遠為他徵戰四方,永遠成為他的臣屬。此為誓約,違者——】
殺無赦。
“我的臣民,”銀發魔王舉起深淵魔杖,睥睨著神明,“向我獻上你們的忠誠與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