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現在她可以錯,但不能等。
水往上漫,已經快到膝蓋。
“傅予蜃,醒醒、你醒醒。”
扎過十指,她取下了他的頭盔,咬了咬牙,朝他頭頂的百會穴刺下去。
如果這裡還不行,那還有幾個冒險的地方……
只是鄧緣提醒過,越是生猛的穴位,對手法力道以及熟練度的要求都會更高。
稍有不慎,副作用會很明顯。
但傅予蜃現在昏迷起碼已經超過了三分鐘,只有試下一個穴位。
俞芷衿扶住了他的後頸,船體搖晃得比剛才還厲害,她不太好找準,更不好下手。
好不容易,終於找準了穴位,正要落下針的時候。
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此時,水已經淹沒到了俞芷衿的大腿,也已經快要沒到傅予蜃的咽喉。
俞芷衿覺得她聽到了一個久違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她渾身一冷。
這聲音,像勾起了深埋在過去記憶裡的那份顫慄。
海水像凍結住了她的神經,她哆嗦著看向了一旁的臉。
傅予蜃已經睜開了眼。
眼底的陰鷙和探視,令俞芷衿的震驚快要掩藏不住。
“予蜃,你……”
“你在做什麼?”傅予蜃打斷了她,他抓著她捏著針的手,緩緩從肩上拉到了眼前。
俞芷衿的手中,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傅予蜃,你醒了,我們現在被困……”俞芷衿這句話還沒說完。
傅予蜃突然雙手都捧住了她的頭。
他目光是碎裂的、震撼的,冰冷且溼透的手心,像是要把她的臉都捏碎。
“俞芷衿,你是俞芷衿!”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你還活著!”
他的手抓住她的衣領,用力往下拉扯。
“傅予蜃……”俞芷衿驚慌失措的反抗。
但沒有用。
他把她提起來,按到牆上,一寸寸檢查她的身軀。
“你果然活著……你果然還活著……”他的手在發抖,“你騙我……好伎倆……”
“說說看,你怎麼做到的?”他直起身子,掐著她的下頜,順帶環視。
“呵,”他輕嗤,“你什麼時候勾搭上了隼夜?怎麼?他是你的新男人?”
傅予蜃,果然還是有許多俞芷衿不知道的事。
僅憑一眼,他就知道這裡和隼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