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蜃撿起地上的假人頭部碎塊,朝牆上扔去。
正中開關。
啪!
室內頓時陷入了黑暗。
他摸出一隻鐳射筆,對準了牆上的彈孔,左右調整片刻,定在某個角度。
“崇明,彈道延長線27°,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他問那邊的崇明。
“回傅少,對面樓B座,電梯兩小時前上升停過18樓,除此以外都沒有16到20樓之間的停靠。除此以外,1607、1802、1903這三戶人家,今晚上因為各種原因無人。無人機正在這三戶空調外機懸停,確認熱源。根據彈道延長角度,1802的嫌疑最大。”
“好,我這邊等你確定。”
傅予蜃掛了電話,看向身旁的俞芷衿。
雙眼逐漸適應黑暗之後,月光反倒把室內的輪廓一點點映照出來。
俞芷衿一雙眸子,彷彿含了水一般,亮汪汪的。
傅予蜃每次見到這雙眼睛,心裡就有一種古怪陌生的感覺。
是他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他反覆思索過這種情緒,慢慢確定它是一種微妙的欣喜、混雜了慶幸、還有些奇妙不知出處的珍稀。
好像她的眼睛是鮮活的,帶光的,就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看什麼?”他反倒是逼近了她,再借著月光仔細端詳她的五官。
秀氣小巧的鼻樑,在光與暗之間形成的陰影,烘托出一道如玉光潔的弧度。
傅予蜃突然理解了那些收藏家,對古董瓷玉的執著。
因為這份美、這份寶貴、是由自然和人心鑄造的絕品。
他撫上俞芷衿的臉頰,一寸寸欣賞她在陰暗中半隱半藏的面容。
指腹摩挲之處,皆是如羊脂膏玉般的細膩。
“誰鑄造了你?”他問。
“什麼?”俞芷衿眼裡的疑惑是那麼的清晰。
傅予蜃今晚上說的話,她都不太聽得懂。
傅予蜃笑了一聲:“偏偏這麼蠢。”
這麼美,偏偏是個笨蛋美人。
不過沒關係,他身邊,不需要女人太聰明。
“我、咳,我其實想問,你怎麼就那樣照一下,就知道那個什麼延長角度是27度?”聽不懂對方說話,就說點自己能聽懂的話。
“經驗。”傅予蜃不以為然。
他看了一眼俞芷衿,“別用這種崇拜的花痴眼神看著我,你要是一年遇到幾十次暗殺,很快也能練出來。”
俞芷衿:“……”
她只是對和傅予蜃之間的溝通感到費力。
誰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