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衿知道蔡維不會把她怎麼樣。
傅家人不要她死,不要她失身,他們就要她明明清白,但百口莫辯。
冤枉你的人,比你還知道你冤枉。
他們單純只是想要折磨他罷了,因為他們的靈魂都在漆黑的爛泥裡打滾,見不過她這樣的乾淨和純粹。
既然不是同類,那就毀掉。
但最好是傅予蜃來下手。
畢竟折磨和毀滅人,他最在行了。
在這一點上,司臻驪和殷姍達成了罕有的共識。
其實,最瞭解傅予蜃的,是他的敵人。
……
俞芷衿握住了傅予蜃的手,把臉靠到他的手背上。
她像一個痴情又自責地妻子,眼角彷彿要隨時淌下淚來。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傅予蜃。”她望著他。
也不算完全的偽裝。
如果傅予蜃就只是這樣躺著,一說話也不動作,她還是能欣賞他的顏值。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張臉,她也不會在前世最初同他結婚的時候,懷著一顆小鹿撞懷的心,傻傻地期待過會和他好好在一起。
她的手摸上他的臉頰,指尖緩緩描摹他的輪廓。
這樣大膽的行為,在前世幾乎是不敢想象。
“這是我第一次離你那麼近。”她說,露出一個笑,微苦,“但是是你躺在這裡,什麼都不知道。”
“你會一直這樣睡下去嗎?”她湊近了問他,“到我死,也不會醒來嗎?”
她嘆氣,心中卻毫無波瀾。
他躺著也好,醒著也好,似乎都不能讓她的情緒有什麼起伏。
原來,內心真正放下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愛,沒有期待,連一點怨恨都沒有了,因為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會關心一個陌生人嗎?
不會。
或許會同情一下,會談論一下,會惋惜一下……但都是生活中走馬燈花的掠影,如雪山鴻爪,風過無痕。
俞芷衿閉上眼,感受了須臾此刻的安寧。
最終還是坐直了身子。
老夫人還在外面等著她的訊息,她有足夠的理由離開。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放開傅予蜃的時候,他的手,突然猛地捏緊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