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說道:“在你父親煮麵疙瘩湯的時候,他和你說了他被鄔文磊推到水裡,並且被鄔文磊欺負的事情。”
“你父親方棟山應該把當時的詳細情況都告訴你了,他告訴你那些,是想讓你幫他出口惡氣的,可是你因為欠了賭場高利貸的緣故,滿心想著錢,鬼使神差的,你心裡冒出了弄死你父親的念頭來。”
林辰望著方向學,接著說道:“你父親患有糖尿病將近二十一年,你說你不讓他在水庫工作,是他自己要堅持工作的,其實不是他膽子那麼大,想要堅持,是因為他的病,每月都需要錢投入進去,完全靠你的話,你的壓力太大了。”
“你父親的工資,或許還不夠他病情的開銷,需要你也投入一些錢進去。”
“當時你可能在想,只要你父親死了,你欠下的那些高利貸的錢,就有著落了,首先是水庫老闆要賠償你,然後再把罪名嫁禍給鄔文磊,鄔文磊也要賠錢,你父親死後,你也不需要再為他的病出錢了。”
“一石三鳥,你父親一死,對你而言,好處太大了,於是,你下定了決心,在還未開始吃那鍋煮好的麵疙瘩湯時,你把你的父親騙到了他之前和鄔文磊起衝突的那個位置。”
“我不知道你用什麼理由騙你父親過去的,但到了那裡後,你親手把你父親的頭按進了水裡,將其活活給淹死了。”
說到這裡時,林辰的語氣凝重了幾分:“方向學,你能不能說說,一個兒子親手殺害了自己的父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方向學的身體,早已入篩糠一般簌簌顫抖了。
林辰的這番話,讓他的眼眶含淚。
林辰的目光,極具穿透性,方向學在抬頭和林辰對視了一眼,看到林辰眼中那滿滿的自信後,終於,他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林辰一直在用各種手段和言語來攻破方向學內心的防線,讓他以為自己有了足夠的證據,掌握了案子的一切關鍵。
因為無法找到任何確鑿證據,只能用這種攻破內心防線的辦法了。
在看到方向學哭出聲的那一刻,林辰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方向學內心的防線已經被攻破了,他一直在偽裝自己,這幾天來,他內心的壓力也無比的大。
他的哭聲,也在宣洩著這些天來的內心壓力。
“為什麼,為什麼,不就是死了一個快要死的人嗎,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方向學失聲痛哭。
林辰聽到他的這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死了一個快要死的人?如果你不淹死你父親,他還可以活下去。”
“不。”方向學對林辰瞪起血紅的眼睛,吼道:“就算我沒殺了他,他也沒多久可活了,與其讓糖尿病折磨死他,還不如讓他在死之前,給我創造價值,讓我還清那些高利貸。”
很難想象,一個兒子在殺了他的父親後,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正如林辰說的那般,以方向學的這種德行,罵他是畜生,畜生都不樂意了,為什麼要侮辱畜生這兩個字。
李國直接破口大罵道:“方向學,你他媽還是個人嗎?用你親生父親的命去創造價值?你怎麼不一死了之創造價值呢?”
方向學把目光瞪向了李國,吼道:“我還有老婆孩子,我死了,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我們家就我父親是個累贅,已經累贅了我好多年了,他死了,還能讓我坐著收錢,多好,多好啊?哈哈哈……”
方向學說著說著,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