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華函頭部，後腦勺往上一點的位置上，有一個缺口。
缺口有拳頭那般大，是用鈍器硬生生的在頭顱上砸開的，在缺口裡面，是王華函的腦組織和腦漿，因為屍體是放在冷藏櫃裡面的緣故，屍體整體是凍僵的，那缺口裡面的腦組織也被凍得硬邦邦的。
林辰伸出手，在王華函頭部的這個缺口邊緣輕輕的觸碰，邊緣有向外翹起的地方，一些頭皮也勒進了邊緣比較鋒利的骨頭裡面。
這是死者死後，頭顱被砸開，兇手還用力嘗試把頭顱掰開留下的痕跡。
張天曖見林辰盯著死者頭部的那個傷口看，她皺著眉頭走了過來，目光朝那血腥的血窟窿裡看了一眼後，沒堅持三秒，就立刻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從照片上看屍體的傷口照，和屍體擺在面前，親眼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
更何況現在是晚上，殯儀館的屍體冰庫外一片漆黑，冰庫裡面只有張天曖和林辰，以及一個殯儀館的值班老伯。
“你好像看過法醫報告是吧？”林辰觀察完王華函的頭顱傷口後，問道。
扭過頭去的張天曖，聞言後點點頭，說道：“嗯，我仔細的看過，第一名死者的致命傷就是頭部的這個傷口，死亡後頭顱有被掰動過的痕跡，身上有不少瘀傷，那是死者臨死前掙扎，和死後兇手移動、搬運屍體造成的。”
張天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林辰的目光已經從死者的頭部上移開了，他的視線落在了死者身上那些淤痕上面。
王華函身上的淤痕主要分佈在兩隻手臂、腰側和肩膀上。
根據淤痕的走向和痕跡範圍，可以看出是哪隻手造成的，兇手的左手右手都在屍體上留下了搬運屍體和控制死者臨死前掙扎的淤痕。
左臂上有兩處兇手右手留下的淤痕，和三處兇手左手的淤痕。
右臂上有一處左手淤痕，和三處右手淤痕。
張天曖見林辰觀察死者身上的淤痕，她連忙從死者頭部傷口那邊走了過去，沒去看死者頭部的傷口，看死者的屍體，她倒是沒有那麼害怕。
“法醫的鑑定報告，是死者用右手持著鈍器，對兇手進行攻擊的是嗎？”林辰望著冰冷的屍體，詢問張天曖道。
聽到林辰這話，張天曖先是嗯了一聲，隨即說：“沒錯，根據死者頭部傷口的角度和痕跡，以及死者脖子上的手掌淤痕來看，持著鈍器，對死者造成傷害的是右手，兇手常用的是他的右手。”
林辰微微點頭，他看著死者左臂上的手掌淤痕，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旁殯儀館的值班老伯，他望著林辰和張天曖，又看了看渾身冰冷，還冒著寒氣的死者，開口問道：“治安同志，廣玉一中的案子，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破啊？”
林辰觀察著死者身上的淤痕，沒有答話，張天曖聞言後，扭頭望著值班老伯，回答道：“嗯，兇手很狡猾，案子暫時還沒有破，我們是省裡派來的專案組，專案組已經介入調查了，相信很快就能還這兩名學生一個公道。”
值班老伯聞言，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欣然，他說：“你們可要早點找出兇手，給這兩個學生一個公道啊，他們死的真冤，兇手也很殘忍，哎，最近啊，我值班的時候，可沒少聽見有一男一女的哭聲呢。”
張天曖本來聽著值班老伯說話，還是微微點頭，表示治安也在全力偵破這起案子。
但在聽到老伯說他晚上聽到一男一女的哭聲，在看看屍體冰庫外漆黑的夜色，張天曖頓時覺得後背發寒。
張天曖望著值班老伯，有些緊張的問：“老伯，你說什麼？你晚上值班的時候，聽到一男一女的哭聲？”
老伯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說道：“是啊，一開始12號冷藏櫃裡的男孩被送來後，還沒什麼異常的，我每晚巡邏也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值班老伯說著，目光看向了屍體冷藏櫃的13號櫃子，對張天曖道：“可自從前段時間13號冷藏櫃裡面的那個女孩子被送來後，我晚上坐在值班室裡面看電視或者聽收音機的時候，都會聽到有一個男孩和女孩的哭聲。”
“哭聲隱隱約約的，好像就是從冷庫這邊傳來的。”
張天曖是背對著13號冷藏櫃的，她連忙轉身，扭頭朝13號冷藏櫃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老伯，你別故意嚇我好不好，我們要相信科學，這個社會上哪裡有什麼鬼和屍體的哭聲，肯定是你聽錯了。”張天曖說道。
值班老伯伸手摸了摸耳朵，說：“呵呵，或許吧，我耳朵耳背，很多人叫我我都聽不見，要很大聲我才能聽到，可是我覺得我的耳朵，在夜裡，總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張天曖看向了林辰，想看看林辰對值班老伯這話怎麼看，但林辰依舊在觀察著屍體，並沒有在意值班老伯的話語。
在林辰那裡得不到什麼意見，張天曖目光重新落在值班老伯的身上，她不確定的問：“老伯，你沒騙我，真聽到有一男一女的哭聲了？”
老伯笑了起來，說：“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編造一些謊話騙你做什麼，我是真的聽到有一男一女的哭聲，我記得第二次聽到哭聲的時候，我還拿著手電走出值班室去看呢，等我走出值班室的時候，哭聲就停止了，我也沒發現什麼，就回值班室了。”
張天曖眉頭深深地皺起，她道：“老伯，那這裡殯儀館的其他值班人員呢，他們在晚上有沒有聽到一男一女的哭聲？”
“哎。”值班老伯聽到張天曖這話，輕輕嘆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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