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嗎?”他轉頭向特拉福德問道,見對方點了點頭便指向了投石機的前方:“往那邊拋去,速度要快!”
“是!”副將急忙吩咐了下去,這時又是一片羽箭凌厲發出,他驚奇地發現那些向岸上湧來的敵兵似乎一點都不受箭矢的傷害,在黑壓壓的利箭攻擊下,他們倒了一大片,但其他人卻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遊過或走過來,冰冷的海水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速度和進攻,很快後面被射下的那一群人又再次地站了起來,很多仍然背上和肩膀上插著羽箭,露出傷口而目不轉睛地的繼續往他們攻來。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應該低於七百米了。
“大人……!”特拉福德驚疑不定地看向了旁邊的首相,只見他的面容上終於有了警惕和凝重。
“叫步兵準備著,如果最後一排防禦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的話,只好正面迎戰了。”卡麥倫深深呼吸道,眼中嚴峻冷凝:“吩咐弓箭手緩下攻擊,等交鋒之後好全力支援前鋒。”既然發箭無用,就不要要浪費了。
“是!”副將和周邊的將士們都點了點頭,分別往外面發出了號令;特拉福德往海岸邊緣看去,只見首相之前讓人預備好的油桶正在被一排排士兵有序的抬了出去。
大約二十多個士兵抬著一人高的木桶,他們穿著防油的蕉葉外衣,半身浸在海水裡,雙手舉起木頭往水中倒。不到片刻,泛著油膩光澤的液體便彎彎曲曲在水面上曲折地往兩邊延伸,在離位於最靠近海水計程車兵們的五十米距離之外形成了一道幾乎看不到的隱形之線。
敵軍離海岸四百米。
拎著木桶計程車兵們返回岸上脫下了外面的衣服,弓箭手停止了攻擊。
卡麥倫首相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一波波向自己逼來的海洋之子,他終於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敵人的樣子,他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和盾牌,毫無停滯地木然前進,很多人的戰衣和盔甲都是損壞的,穿著迸裂著的護肩,被貫穿了的胸甲或被砍碎的護腿;有些臉上甚至有沒有癒合的傷痕,首相拿著望遠鏡仔細打量,很多砍傷的痕跡都應該是致命的一擊,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卻沒有死。
他覺得背脊有點發涼。
他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
敵方離自己不到兩百米了。
這時陽臺上有人一聲號令:“弓箭手——射!”
一支點燃火焰的箭矢直射海水,只聽輕微的‘轟’聲在箭矢落下的一霎響起,藍色的火光如活了一樣迅速蔓延,紅心金邊的火焰妖嬈起舞,海面上頓時豎立起了一堵高聳入天火牆,火焰燃燒力非常大,甚至越燒越旺,一下子就吞噬了前進中的敵兵!
“弓箭手,趁現在!”命令聲彼此起落,在一片漆黑無光的港口上卻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火光,在樓房上的所有弓箭手都把箭頭點燃了火焰,破風騰空的發射聲不斷地響起,無數的箭矢帶著火光如流星一樣衝向了敵人!
一支支帶火的箭矢增加了漂浮在海上的火牆的火勢,一時間火光四冒,從敵船步行逼近的敵軍彷彿被這耀眼燃燒著的光芒困住了腳步,很多人被蔓延的火焰燃燒到,火舌和箭矢的攻擊像是海潮一樣不斷地反擊著他們,讓他們退步。
但就在這時,海面上有了變化。
起先他們以為是夜晚的霧氣瀰漫,但漸漸的,像是墨水打翻在卷軸上一樣,漆黑的顏色逐漸延伸到所有視線可及的地方,雖然海上的光線黯淡,但亞達嘎計程車兵們也可以憑著燃燒起來的火線和敵方軍艦上的燈光看清顏色的景色,可是,這時似乎有張牙舞爪的黑影覆蓋了他們的雙眼,海浪拍打的形狀逐漸不見了,敵方船隻龐大的輪廓不見了,就連低垂在上空的沉厚雲朵和少數從雲間滲透下來的天光也被無影的巨手抹去一樣,黑暗遮蔽了所有。
很多人揉了揉雙眼,“我看不見!”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驚慌失措的恐懼聲音在群眾裡彼此響起,就連站在陽臺上的首相都忍不住回頭和自己身邊計程車兵們交換了一眼,他們都在對方的眼中裡看到了不安和驚異。
這時一道巨大的火球從前方呼嘯而來,直擊卡麥倫所在的旁邊一棟房屋!
轟——!地一聲巨響,牆壁倒塌和木樑摧毀的聲音震聾了所有的人,那爆炸聲隨著磚石木頭粉碎的震裂聲帶來冗長的回聲和巨響,石灰伴著焰火燃放紛紛落在了下面計程車兵們。
就在這同時,更多如流星一樣的火線從敵方直擊而來,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和撞擊力砸中了許多來不及逃開計程車兵身上,他們驚恐地抱著頭四處躲避著落下來的房屋和火焰,許多人頓時被全身點燃,有幾個著火計程車兵狂叫著往地下打滾或絕望的尋找熄滅火焰的方式,周邊計程車兵想要救助自己的兄弟們,但是左右人擠人,上頭有房屋倒塌,瞬間排得整齊的隊伍變得混亂而擁擠驚慌。
首相看清了攻擊他們的武器,那是從對方船隻的投射□□上發射出來的長箭,但更寬長粗厚,箭刃尖銳鋒利,而那火焰……他仔細地看向燃燒中的火舌,它散發著不尋常的綠光,並且沒有熄滅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強烈,並且如有生命一樣的四處蔓延,能夠燒起任何材料,被擊中的樓房士兵們都無法逃過它的吞噬,連續不斷的燃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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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特拉福德臉色蒼白的看著上司,他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對方堅毅的輪廓又生生吞了下去。
這時首相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他總是微微駝背的身子忽然挺拔了起來,優雅嚴肅的儒雅氣質被一陣陣蕭殺冷冽的殺氣所取代,他的長劍簡潔而修長,毫無任何華麗精美的裝飾,彷彿是一把再尋常不過計程車兵佩劍,卻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發出凌厲寒冷的騰騰殺氣。
在接近七旬的老人身上,特拉福德似乎看到了對方過往英勇善戰的歲月,那些賓士於沙場的日子彷彿只是一眨眼之前,光陰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全軍備戰,死守港口。”卡麥倫只是平靜地交代道,他微微轉頭看向了副將:“把這些來自地獄的敵人,全都毀滅,別留任何活口。”
特拉福德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向上,似乎每個毛孔都在蠢蠢欲動,吶喊著廝殺的慾望,他也拔出了長劍大聲應到:“是!”
這時前方的敵兵已經穿過了火線,抵達了彼岸。
雙方士兵開始了激烈的戰鬥。
盾牌之城計程車兵們本來還顧慮著來者是自家王子的軍隊,就怕和昔日稱兄道弟的人交手,但在被炸了一大片樓房以及目睹一部分人被燒死的時候,他們基本沒什麼考慮,很多人早就高舉武器準備大戰一場了,而當見到來者根本不是被迫離開家鄉的利昂山谷的人,全是一些猶如魔鬼的西西里群島計程車兵時,更是漲紅了眼睛大吼就上,一時間雙方交鋒猛烈,刀槍鏗鏘聲震徹海岸,斧槍長矛成林,大片的海水被染成紅色。
海洋之子計程車兵不畏刀刃,即使受到了重創也立即倒退幾步重新站立再來,起先還震懾到不少的人,許多亞達嘎士兵都死在他們堅定的腳步和不懈的攻擊下,但很快就有人看出門道來,他們直擊敵方的脖子,只見其中一位海洋之子的頭顱被斧頭砍的飛濺而出,他的身體頹然跪坐倒地,再也沒有站起來。
“把他們的頭砍下來!”有人大聲喝道:“這些從海里來的臭□□養的死人們!砍掉他們的腦袋!”帶頭的人怒吼道,周圍的盾牌之城計程車兵見狀立即紛紛持刀而上。
僅剩的弓箭手們從房屋上支援自家軍隊,他們瞄準了敵軍的眼鏡或眉心,對方在被箭矢貫穿時有片刻的停滯,步兵們便趁機出擊,許多仍然帶著頭盔的頭顱掉落在地上,剩下的身子也同時被無數刀槍砍成肉醬。
但西西里群島的軍隊人數實在太多了,敵軍一批接著一批從海水之中走來,黑暗的影子遮蓋了整個港口,利昂山谷的眾人只能藉著不斷攻擊而來的著火箭矢來看到對方所在的位置。
首相也加入了戰鬥的隊伍,他身邊地位高的將士們為成圓形的人牆盡力地保護著他,但他們發現首相大人似乎並不需要,他比任何人都要勇猛兇狠,出手轉身和穿梭在敵人的攻擊下幾乎氣都不換,臉色鎮定而眼神專注,他握劍的手勢非常優雅,下手的時候又準又狠,不一會兒在他殺出的血路後就堆積起來不小的屍體和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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