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女王端正雍容的坐在位置上,眼神迷濛而惺忪,她時不時地揉著眼睛和扶著額頭,似是提著萬分精神在勉強保持面上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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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應該在大殿的中心跳舞並且放肆的大醉大笑嗎?丹安搖搖頭走向了外面,不知道勞倫斯給她下了什麼迷藥,讓她這般柔順聽話。
他記得之前在雅鹿山谷的時候也曾有個迷戀勞倫斯的無腦女僕在狂歡的夜晚時試圖給伯爵下迷藥,用的從深山裡採取的草根花粉和被流□□巫詛咒過的物品磨成粉,在趁他酩酊大醉的時候加入飲料裡,讓勞倫斯愛上自己變成伯爵夫人。
當然這樣的下場一般都是勞裡連續拉好幾天的肚子,而那個蠢笨而天真的女孩子則是被還在世的老伯爵給趕去了馬廄撿馬糞。
“古德貝格的血脈本來就不是很高貴。”事後勞裡笑嘻嘻地對他說道:“父親不會讓那愚笨的女人的下賤之血汙染到我們的。”他舔了舔被果醬弄髒的嘴角:“而且那女的野心太大,我後來在馬廄裡的草堆上和她享受了一個美妙的晚上。”他咧著潔白的牙齒笑道:“你可別告訴我父親。”
而現在你的後代之血就會高貴了嗎?
丹安很想對著他大吼,並且把手上的酒杯砸到他的臉上,用其抹掉那讓人雞皮疙瘩的甜膩虛偽的笑容。
但他不能這麼做,勞倫斯在王位的主座上,他只能躲在角落裡默默喝酒。
現在老伯爵也不能阻止他了。的確,在這裡的一個人我都不認識。丹安黯然地想到,慢慢地走向外面。
初秋的夜晚染上了微涼的寒溼,大殿外仍然有嬉鬧吵嚷的賓客,他搖晃著微醺的身體遠離宴會往人少的方向走去。
冷風吹拂,他嗅到風中有血腥的味道,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正門的方向。
諸神在上,這氣味竟能從那麼遠的地方飄過來。
他捂住了鼻子。在宮殿正門外有十幾顆頭顱在連線宮門和大祭壇的大道兩側高高掛起,都是在維多利亞女王婚禮那天襲擊她的馬車並且造成城市混亂的主導和幫兇,他們自稱為利昂山谷唯一的國王:希賽蘭王子的心腹,並且意圖刺殺公主來奠定未來國王的王座。
丹安不知道是佩服皇城禁軍的效率,還是該嘲笑勞倫斯主導了一場誰都看得出來的戲碼,不過那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亞達噶城市裡的百姓們恨透了那些人,不少人在婚禮那天被踩死或燒傷,因此儘管這幾人的頭顱已經被太陽暴曬的腐爛,每天還是會有受害者的親屬向他們的屍首吐口水以及往他們身上潑羔羊的血,那是北陸人的迷信,被詛咒的人的靈魂會永遠在充滿灰塵的地獄裡受著刀刃的折磨。
真是愚蠢至極的可憐倒黴蛋們,就連靈魂都要為勞倫斯的野心付出代價。
而如果我也在這裡繼續呆下去,遲早會有同樣的下場。他在回到房間撲向床鋪的時候想到。我必須得快回到雅鹿山谷,帶著那個海邊的孩子一起。他閉上雙眼試圖揮去頭腦的暈眩想著,在半醒半醉的睡夢裡,似乎聽到了從大地深處傳來的巨響。
轟隆——轟隆——
最近他經常在睡夢中聽到這樣的咆哮,伴隨著那些馬蹄聲一起。
他知道夢的意義,那是家鄉的神駿,它們自由散漫地在山谷和平原之間奔跑著,呼嘯著,呼喚著他回家。
在酒精和柔軟的床單的包圍下,他彷彿又看到了綠蔭的峽谷和無邊無際的草原,一朵迅速移動著的白雲在不停地向前衝著,他起先是想要抓住那些美麗如神話一樣的駿馬,但後來又記起這是在夢中。
如果不快點回去守護好那些傢伙們,它們遲早都會被亞達噶的權利所吞噬。
勞裡他不能這麼做,丹安在夢中囈語著。就連利昂山谷的國王都不能,無論是這個莫名其妙即位的新女王,還是故去的里約克,哪怕是愛德華國王再次復活過來,都沒有權利把勢力伸到雅鹿山谷之中。
那是神的旨意。而我,是神的生靈們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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