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頓了一下,看著老將軍臉上的表情,緩緩開口:“可惜它都不是。所以我們只能趕在它們在市場流通之前,將第一件包裝,連用詞都是‘疑似’唯一。”
“所以你們手裡還有其他幾樣?”程辛有點好奇:“那等其他幾樣在市場流通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本身就是一場賭博。”伴隨著三下落錘,黎忻朝螢幕中的男人揚了揚下巴,毫無在意的笑了:“他在賭這東西就是孤品,所以拍下。”
“可他上當了,在你們的操作下落入陷阱。”亞爾斯冷漠開口:“灰鴞,你甚至無法保證‘合作者’的權益?”
驚訝這次從黎忻的眼底閃過。
他終於抬頭,正視眼前這個傳言中正言厲色的老人。
視線交錯,黎忻搭在扶手上的手輕點一瞬,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他眼底的隨意散去大半:
“可他不是我的合作者,賣家才算。”
收回目光,黎忻重新看向腿上的畫冊:“我不做沒意義的事,只需要將利益最大化,以保證我和我的委託人成為贏家。”
“不過……如果想有利於賣家,其實也很簡單。”
“什麼?”程辛忍不住好奇。
“很簡單,一個商人都懂的道理。”黎忻淡聲回答:“將其餘的那些銷毀,那麼臺上那件就只會是唯一。”
程辛瞳孔微縮,目光下意識落在身邊人平靜的臉上,直到黎忻率先嘆息:“可我沒這麼做。因為這次拍賣後我的賣家依然可以以其他方式將剩餘部分出手,盡管金額不會太高,但如果打資訊差操作,怎麼也能再賺個一百萬。”
伴隨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黎忻毫不避諱的向他們解說著一場陰謀。
第二件拍品已經上臺,可他們在燈光之外的地方交談,將一張張無形的牌放上談判桌。
“我的選擇取決於我的合作者是誰。”黎忻重新看向高臺,燈光讓他的瞳孔染上亮色:“但無論是賣家還是買家,一旦交易達成,我們就都是利益相關者。”
“信任永遠需要前提。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才是最穩固的關系。”
說著,黎忻重新看向沉默著的亞爾斯將軍,最終緩緩勾唇:“所以,決定好是否舉牌麼?”
……
伴隨著刺目而神聖的光芒,鬱宿珩在靈魂喜悅而悲傷的和聲中再次向前,踏入了一座充斥著血色的空城。
「地獄」和「天國」誕生的時間相差無幾,可卻是完全相反的兩面。
誘導,哭嚎,獰笑,崩潰,惡人的低語從每個角落傳出,然後融合交織在一起,足以將踏入這裡的每個人牢牢捕獲。
可鬱宿珩對此毫無觸動,他無視持續貼近的聲音,目光落在遠處從人類身體破出的猩紅花瓣上。
開膛破肚的黑羊從高臺搖搖晃晃的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那朵風中搖晃的花前,緊接著一口吃下。
迸濺的鮮紅從它的嘴中淌落。罪惡的風浪在此刻席捲,嘈雜的靈魂聲音在此刻完全統一,變為了歇斯底裡的痛苦哀嚎。
黑羊同樣悽厲的嚎叫著,一雙眼睛一點點蔓延上和口中一樣的猩紅,不該屬於動物的瘋狂情緒從它身上湧現,看得人頭皮發麻。
下一秒,一隻修長的手從它的脊背破出。
滅頂的痛苦讓黑羊一瞬間倒地,可它沒有死去,反而拼命掙動著抬頭,恐懼的注視著那隻伸出的完整胳膊,然後是脖頸鎖骨,以及女人美麗而妖豔的臉。
看到這一幕,鬱宿珩很輕的皺了下眉。
從「死亡」之後,他其實沒有再去看過任何神明的誕生,只聽規則羅裡吧嗦的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