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疑問沒能出口,因為一道近乎詭異的氣息在此刻蔓延開來。
血鬼瞬間回頭,在看到密密麻麻的血色飛蛾如枯葉一般墜落時,徹底變了臉色,厲聲開口:“偽神氣息!這家夥果然有問題!”
“讓開!”
聞言,天鴿果斷上前,半透明的法陣自下而上將紅棋連著死去的飛蛾一同圈入其中,隨著猛然亮起的十字瞳孔一同散發刺目白光。
而晨枝同樣捂著流血的傷口靠近,金色的紋路此時已經布滿他的全身,連靠近都會被燒傷。
看著兩人越發難看的臉上,枯骨捂住斷裂的胳膊,聲音嘶啞:“怎麼樣?”
“沒用的。”身後的聲音回答了他的問題。
白巫閉上雙目,血淚順著眼尾滑落,帶起命運的漣漪。
洶湧的,帶著毀滅力量的恐怖氣息隨著他的話從法陣中央驟然炸開,碾壓精神的沖擊從中蕩開,將最近的天鴿和晨枝狠狠砸在牆上。
其他人雖然及時躲開,但在這明顯不屬於神裔的力量之下,在場所有人幾乎全部被直接壓垮,連站在這裡都要拼盡全力。
看著煙霧中模糊的身影,血鬼一手扶著牆艱難開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時間沒人回答她的話,直到紅棋的身影從中走出,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這些人狼狽的臉,眼底帶著不屑一顧的笑容。
“哈哈哈,我真喜歡你們現在的表情!”紅棋忍不住大笑,眼底隱含的瘋狂和興奮在此時不加掩飾的徹底展露:“哈,神裔!”
“神裔又怎樣!?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一腳踹上劣池半跪在地的那隻膝蓋,可紅棋看著他兇狠而輕蔑的視線片刻,臉上的笑容居然一點一點的開始消失,最終憤怒的抓住他的衣領:
“憑什麼!連你這種和人類定下契約的雜種都能被神明承認,而我卻從出生就被告知被神明拋棄!憑什麼!?”
聽著耳邊歇斯底裡的質問,劣池冷笑一聲,盯著紅棋被兩種截然相反情緒捕獲的眼睛,一字一頓:“憑什麼,這還用問?因為你連我這個雜種都比不上!”
這話出口的瞬間,一隻手生生刺穿了劣池的身體,可他一動沒動,甚至伸手緊緊抓住身前的胳膊,眼含譏諷的看向暴怒的紅棋: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什麼都不是!我的老闆雖然眾所周知的不是個東西,但你求而不得的那道注視,他能惹的祂一天生三遍氣!”
“閉嘴!”
紅棋的理智在此刻徹底崩斷,他始終接受不了自己身在敗亡種族的命運。他們被祂拋棄,因此永遠活在世界的夾縫之中!養大他的那個人總是說這樣就很好,可他明明可以走的更高!更遠!
飛刀在憤怒的促使下直直刺向劣池的肋骨,那是核心所在的方向。此時紅棋眼中只剩了眼前他最熟悉的不屑與輕蔑。殺意和偽神力量的自信讓他甚至不再關注周圍。
直到身體的疼痛讓他的瞳孔驟縮。
感受到那股不斷吞吃自己力量的冰冷,紅棋不可置信的側頭看向身後漫不經心的身影,死死抓住刺穿核心的黑色,從喉嚨深處擠出聲音:“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聞言,黎忻轉動袖口的手一頓,故作思索:“你不會是指這不痛不癢的偽神威壓吧?可惜,我覺得還比不上我男朋友生氣時可怕。”
說完,黎忻仰頭看了虛空一眼,瞭然接道:“不過也是,規則的視線難得投到了這裡,你們還真不敢輕舉妄動吧。”
不緊不慢的說完,察覺到前方站起的某道身影,黎忻後退半步,眼看著彎刀從紅棋的後腦直接刺穿眼眶,精準斬碎一枚隱藏其中的紅色棋子。
系統的死亡提示音響起時,紅棋死死盯著夜鴉古井無波的雙眼,聽到了黎忻最後的話:
“最高發言人秘書,尚文是麼?”
說完,他注視著那人倒下前驚疑不定的神色,輕笑著一字一頓:
“我們眾神的遊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