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半個神裔,雖然劣池早已不信奉任何神明,但沒反駁這話:“天國的人未必不能談,他們信奉的正義不會放任疑點。”
“要談,但不能現在。”白巫搖頭:“因為籌碼不夠,在我的推演裡她很樂意將我們全部帶走然後公開對質。”
說完,白巫從杯中逐漸炸開的氣泡裡看到了在塵土中穿梭的那道黑色影子以及即將遮蔽天空的濃稠黑暗。
隨著最後一枚氣泡徹底炸開,白巫再次流下一行血淚,而他對此習以為常,一點要擦的意思都沒有:
“不用著急,他快出來了。”
知道白巫說的人是誰,劣池忽然抬眼,但他卻並沒有詢問任何細節,看著他的眼睛忽然開口:“我記得你有時間的權柄,能幫我看一段過去麼?”
聽到過去二字,在一旁看好戲看的起勁的道老闆忽然竄了起來。悠閑的表情瞬間變為了心虛和緊張,慌忙阻攔:“有什麼過去非看不可啊,做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說完,他居然反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絹,不顧對方滿臉的抗拒,緊張兮兮的撲了上去。最終頂著劣池面無表情的目光擦著白巫都快幹在臉上的血,一臉心疼:
“唉,你說說你們這幫脆皮神棍,窺探一次命運就飆一次血算怎麼回事?要注意休息啊,萬一真眼瞎了後悔都來不及!”
這番話說的苦口婆心,頗有種老媽子的既視感。然而在劣池眼中,這家夥渾身上下連寫滿了欲蓋彌彰幾個大字。
不善的眯起眼,劣池盯著道老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眼睛,最終冷笑:“別緊張,我只是想要個答案而已,你現在的舉動只會讓我更加懷疑。”
然而面對威脅,道老闆死皮賴臉的不為所動:“當初小黎忻人是渣了點,但你這不是還沒死嗎?陰差陽錯來了眾神遊戲不是也挺好?”
“不。”然而劣池卻盯著道老闆到處亂轉的眼睛,一字一頓:“我現在懷疑我的死是被他安排好的。”
道老闆:“額……其實……應該也不至於。”
然而劣池直接無視了他蒼白無力的辯解,盯著白巫的目光帶著幾乎讓對方心驚的暗流。
“我必須得到這個答案。”劣池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和他平日裡的瘋狂截然不同,冷漠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趁著他還沒出來對你們來說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最後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結果,在我拼上契約反噬都要弄死他之前,你們至少還有時間給他通風報信。”
說著,劣池近乎惡劣的笑了,用瘋狂掩蓋住了過往幾乎難以隱藏的痛苦:“我遲早會得到這個答案,如果不是現在,那你們最好祈禱那個家夥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又或者……憑你們能攔得住我。”
說完他死死盯著眼前權衡著利弊的身影不再出聲,而白巫則從他的態度上看出了不可磨滅的決心。
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無聲的對峙過後,白巫最終緩緩閉目:“好。”
……
副本裡,黎忻抽出長刀從嘶吼的屍蟲上翻身而下,看準時機跳到鬱宿珩飛馳而去的車上,忽然打了個噴嚏。
避開一把橫劈的骨刺,黎忻揉了揉鼻尖,站在車頭喃喃自語:“不是吧,誰要在這種時候坑我?”
“怎麼,虧心事做多了?”聞言鬱宿珩瞥了他一眼,隨後猛的打了把方向盤,噴了一隻尾隨的屍蟲一臉車尾氣。
已經對鬱宿珩堪稱肆意妄為的駕駛模式熟門熟路,黎忻一把抓住邊緣,十分不解:“應該不至於吧,我這麼樂施好善一個人。”
面對這大言不慚的發言,鬱宿珩冷嗤一聲:“是啊,畢竟黎少爺什麼都不做就屬於幹好事了。”
說著他瞥了眼地上不知何時翻轉的漩渦,卻什麼都沒說。
然而他不說黎忻也注意到了身邊的異樣——這是蟲王出現的徵兆。
蟲王的速度快到難以捕捉,而且很難鎖定。
之前黎忻試圖躲避或者一擊斃命,但最後的結果要麼是還沒近身就被直接幹掉,要麼是近身了找不到弱點又戳不破外面的鐵殼。
這已經是第132次重啟,同時也是黎忻第68次面對蟲王。
它總是在蟲群的包圍中出現,很難殺死。
“這次你打算怎麼辦?”發現黎忻已經注意到蟲王後,鬱宿珩才意味不明的開口:“這塊骨頭是有點硌牙,如果覺得自己啃不下來也可以直說。”
“哦?然後呢?”黎忻笑了:“承認自己不行,然後把主動權交給你麼?”
聽著這一語雙關,鬱宿珩冷嗤一聲:“聽著不錯,你這張臉放花園裡給我當男寵也夠格了。”
“男寵啊……”聞言,黎忻嘆氣:“那還是算了,聽著像隨時會被玩膩丟掉的小白菜。”
土裡的聲響不斷靠近,小白菜黎忻忽然伸手捂住了鬱宿珩的眼睛,迎風揚起的語調帶著散不去的張揚:
“為了正宮地位,我還是努力和蟲王要點聘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