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剛剛他離開一場被金錢與糜爛包裹著的宴會,看著面前不請自來且大言不慚的老家夥,自己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
他說……
最後一步停留在了花從的邊緣。
搖晃著的花瓣隨著他的動作似乎停滯了一瞬,緊接著黎忻聽到了隱約而急切的嘈雜聲。
很淩亂,讓人煩躁。
“這就是天國?真的假的?”在逐漸變為聽不清頻率的嘈噪聲中,黎忻輕笑一聲,隨後居然半蹲下身,觀察著這些略顯焦慮的花。
他的動作似乎讓這些花感覺到了轉機,一株花甚至主動想要貼近他的搭在膝蓋上的手心。
直到花瓣舒展的邊緣即將如願碰到那隻修長的手時,隨著一道銳利的寒光,一把匕首居然直直從花蕊刺入,瞬息間將它連著利刃一起刺入地面。
“那還真是讓人失望。”
隨著這句話出口,黎忻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
他看著匕首下褪去純白的黑紅花瓣,隨後一把抽出。
這些嬌嫩的花似乎終於察覺到他的目的,伴隨著一聲隱約的尖嘯,剩下的花恐懼般四處逃逸,然而蔓延的漆黑卻早已追了上來。
一朵又一朵的花被漆黑吞沒,幻覺正在以最慘烈的方式被撕碎吞併。
黎忻微笑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直到眼前的一切盡數被漆黑覆蓋。
最終隨著咔嚓一聲,徹底化為碎片。
思緒回籠那刻,黎忻率先感受到了手臂處傳來的力度。
再睜眼時,他已經站在了一間堆滿雜物的房間,身邊是緊緊握住他手腕的鬱宿珩。
聽到聲響,鬱宿珩從滿桌的資料裡抬眼,確認黎忻身上沒有其他異樣時才開口:“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怎麼樣?”
“不怎麼樣。”揉了揉依舊嗡鳴的耳朵,黎忻得寸進尺的半靠在男朋友身上:“我們現在在哪?”
“資料室。”鬱宿珩後退一步讓出位置,示意黎忻去看桌上的東西:“你昏迷時一直在有目的的前進,我懷疑它是想把你帶到它所在的那個房間。”
“那還真遺憾。”這麼說著,黎忻臉上倒看不出什麼遺憾,語調慢悠悠的不怎麼走心:“我既然提前醒了,那就在這裡等著也一吧。”
這麼說著,黎忻順便掃了眼桌上密密麻麻的資料,最終在落款處看到了一個名字。
“羅博士?”
“嗯,一個生物學實驗的專家,但這都不是重點。”鬱宿珩說著將手裡的另一份報告舉到他面前。
黎忻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一份死亡證明。
瞥了眼落款處五年前的日期,黎忻挑眉:“這東西可以偽造吧。”
“很遺憾,‘我’親自確認的他的死亡。”然而鬱宿珩否認了黎忻的答案:“他確實死了,但也確實還活著。”
“這聽著可夠獵奇的。”黎忻忽然看了眼緊閉的大門,隨後眯了下眼,挑眉開口:“詐屍還是變異?總歸不會是進化了吧。”
進化兩個字剛落,身後的大門忽然被重重推開,撞上牆面發出碰的一聲。
這聲音想忽視都難,兩人同時回頭,便看到了門外一個坐在輪椅上,眼底寫滿狂熱與興奮的家夥。
來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羅博士懷裡還抱著那束幻境裡看的黎忻有點厭煩的黑紅色花,他無視了另一邊的鬱宿珩,目光死死落在黎忻身上,幾乎神經質的一字一頓:
“你提到了進化對麼?”
“那麼,能告訴我,我們究竟為什麼要拒絕前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