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笑了笑,回答:“雖然不夠讓你成神,但可以無限接近。這份力量放在眼前,之前規則的所有質疑都會消失。”
“但前提是,你有能力馴服它。”
當天空的圓月褪去,留下了璀璨的星河,它籠罩著一個截然相反的世界,在那裡沒有對錯,一切遵循著最殘酷的法則——勝王敗寇。
黎忻仰望著整個夜空,卻並沒有感到恐懼,只是微笑著問著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女士,我需要給您帶來什麼?”
“接受了來自黑夜的力量,那麼從此在外界眼中,你都站隊了。”神明狡黠一笑:“不過這都是後話,成功接收深淵的力量再贏下眾神的遊戲是你的第一步。”
“如果你真能讓那些自視甚高的神裔們嘗嘗失敗的滋味,那場面我確信會是個不錯的報酬。”
……
“深淵。”再聽這個詞鬱宿珩還是有點頭疼:“那根本是個定時炸彈,你們兩個禍害還真敢去試。”
“我有數啊,而且你也知道,規則不可能輕易讓步,他必須展現出價值,也就深淵那種程度的力量有希望一口吃個胖子。”瑞忒依託著下巴為自己辯駁:“這枚種子還是休眠期,第一步已經完成,他要做的只剩下別被反噬。”
鬱宿珩的語氣發冷:“也有可能一步踏錯直接那枚種子吞了。”
“那到底是我的管轄地,我還是有數的,況且……”忽然想到什麼,瑞忒依抬頭狹促的瞥了他一眼,語調揶揄:“他那枚耳墜感覺有點眼熟啊,沒看錯的話是你的眼睛?”
鬱宿珩沒搭話,但也沒反駁。
得到答案,瑞忒依有點感慨:“本來保險起見我是想抽一點力量跟著他的,可還沒近身就被驅逐了。”說完她嘆了口氣:“整天盯著,你要不要這麼緊張?”
“沒盯著。”鬱宿珩撫了撫杯口,沒什麼情緒的開口:“早就不能用了,丟掉又可惜而已。”
意識到什麼,笑容從瑞忒依臉上迅速褪去。她沒探究太多,只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仰頭看向遠方,微微嘆息:“我其實一直不認同一點。”
“什麼?”鬱宿珩隨口問。
“為了維持穩定,世界不能幹涉,也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跡。”她微微垂眸,“規則認為你應該完全獨立,以確保不存在任何私心。”
“所以你沒有代理人,沒有附屬的神裔,被迫站在人群中獨自一人見證一次次的失望。”
鬱宿珩握著杯子的手一頓,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些毀滅般場景,這些畫面中,他聽著那些歇斯底裡的哭喊,聽著帶著慘叫的驅逐。
世界永遠愛祂的子民。
可為什麼他此時明明就在站在其中,卻連一絲悲意都無法擠出,只是冷漠仰頭數著毀滅的倒計時。
這一刻,鬱宿珩知道自己“病”了。
在長久的迴圈往複之中,作為一切的庇護,世界獨自一人見證一次次的毀滅,最終被麻木與失望捕獲。
“你想說什麼?”
“這也是我決定幫他的另一個原因。”瑞忒依仰望著天空的某處,輕聲開口:“我們都知道出現了問題,規則的選擇是維持原狀,可我不這麼認為。”
“每次神戰都是一次勢力的重新劃分,三天兩頭看的我頭都大了。既然一切都在走向崩潰,那維持原狀又有什麼意義?早就該做出改變了。”
說著,她看向沉默不語的世界,幾乎嘆息:
“如果僅靠一個人已經無法支撐這漫長的歲月,那麼多一人一起也未必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