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名的,女人察覺到了危險,那是一種說不清的壓迫感,不知來處,只是在潛意識中叫囂。
就像……被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盯上。
最終,女人心悸的下意識後退半步,手中的剪刀越抬越高,幾乎兇狠尖利的吼道:“停下!”
黎忻似是不明所以的歪了下頭,但他還是停下腳步。看出了女人的緊張,他甚至貼心的後退一步,用半開玩笑的語氣無奈的開口:“我看起來很像壞人?”
鬱宿珩:……你有什麼臉說。
見黎忻真的沒有靠近的意思,女人長舒一口氣,她還沒有完全相信黎忻的話,但卻也第一次見到和學生一起行動的老師。
她搖了搖嘴唇,最終下定決心:“你怎麼證明自己說的話?”
“完美案例的資料夠嗎?”黎忻觀察著清潔工變了的臉色,說了下去:“你的哥哥是唯一一例完美病例,我們需要找到他活下來的原因作為接近院長的理由。”
他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過,卻又很快化為了和平常無異的笑容:“只有接近,才能殺死。”
“可哥哥已經消失很久了。”清潔工皺著眉:“從完美病例宣佈之後,他就完全消失,我一直在尋找他的蹤跡,可一無所獲。”
關於這個問題,黎忻早就有了答案:“我猜他應該在院長手裡。”
“院長和校醫互相看不順眼很久了,可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說明兩個人都有忌憚。既然校醫手裡的籌碼是完美的資料,那麼完美病例本身,大機率就被掌握在院長手裡。”
清潔工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下來。
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女人,黎忻上前一步,這一次清潔工沒有後退,讓他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那段被劃定的安全距離。
黎忻憐憫的嘆息著,壓低的聲音帶著安撫:“你還想見你的哥哥不是嗎?可只要院長還有一天活著,你就永遠做不到。”
“他依然在等你……”黎忻勾了勾唇角,輕聲誘勸:“你在這裡找了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你遵循著自己的判斷尋找盟友,可結果呢?毫無進展。”
他看著女人顫抖著的手,幾乎字字誅心:“現在又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又要錯過了嗎?錯過了這個機會,你還有幾個三十年?他又……還能等你多久?”
“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你賭得起嗎?”
清潔工猛的後退,她哭泣著捂住了臉,柔和的話語像是錐子一樣強行鑿開了最後的防線。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這個猜想,可她在這裡孤立無援,只能試圖和其他受害者取得聯系,可無一例外,他們都失敗了,變為了影子們的一員。
黎忻是其中唯一一個和實驗毫無瓜葛的局外人,她說服不了自己不去嘗試。
就像他說的,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
而黎忻就這麼一直注視她的絕望,沒有再出聲。
許久之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眼底的猶豫盡數消失,只剩下蝕骨的恨意:“你們想知道什麼?”
黎忻滿意的笑了,他伸手用手中的發卡將遮在女人臉前的碎發別在腦後,在女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後退一步,盯著那雙泛白的瞳孔,輕緩的開口:
“告訴我禁閉室的位置吧,我們懷疑哪裡有讓影子崩潰的秘密,而且我們有個……朋友也在裡面。”
“禁閉室?”清潔工皺了皺眉,最終搖頭:“很遺憾,我不能帶你們去那。因為那裡並不存在,只有院長默許的人可以找到。”
“不過,如果你們想知道禁閉室裡的事,我有一些線索。”說著,她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到黎忻手裡。
那是團黑漆漆的粘液,看上去像一團不會散開的石油。
“我也是實驗的失敗品,那天哥哥帶著我一起跑了出去。”清潔工充滿厭惡的開口:“這是我從禁閉室離開時身上沾染的東西,這東西的作用是……記憶清洗和資料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