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深深的愧疚又湧上來。
甜蜜時光總是讓他忘記他有多配不上謝安景,只會拖對方的後腿,讓人在這麼忙的時候還抽出時間帶他去醫院。
他能帶給謝安景什麼,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高薪的工作,豪華的住處,奢侈的車子,都是對方給的,他一直在索取,卻沒付出過什麼。
或者說他沒辦法付出,因為謝安景什麼都不缺。
每次想起這些,深深的愧疚就紮在他的心口上,紮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久久都無法癒合。
他發著燒還頭疼,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看手機,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拿出手機看看版本修複的如何了。
不看還好,一看眼淚直接砸在手機螢幕上。
他翻到工作群裡的訊息,有人問謝安景怎麼不在公司,有人緊急找謝安景開許可權。
雖然謝安景都一一回複了,也用手機處理事情,開許可權,但下面還是有個集團的高層問謝安景:這種時候怎麼能離開公司
謝安景沒搭理對方。
牧霖閉著眼睛,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遊戲公測前就發生過,後面十二月還發生過,現在過年前重要的版本更新後再次發生。
是什麼讓他覺得可以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能跟謝安景在一起,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這種事情發生這麼多次,還不夠敲響警鐘嗎。
他不應該再耽誤謝安景了。
但是等謝安景處理完版本修複的事情,再回到休息室看他,抱著他溫柔地哄他喝藥時,那些分開的話就又說不出口。
謝安景的溫柔就像潮水,讓他完全沉溺在其中,永遠不想離開。
牧霖這次病得比較重,雖然沒有高燒,但溫度一直上上下下,不能完全退燒。
他怕傳染,每次讓謝安景離開對方都不走,還說身體好沒關系
雖然也確實沒有傳染上,但他總是會擔心。
除夕當天他都暈乎乎地躺在臥室的床上,聽著外面謝安景跟請來的廚師說怎麼做菜,還說家裡有病人,口味盡量清淡些,不要油膩。
等飯做好時他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起來,溫度總算降到37度,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他起來時廚師已經離開,謝安景在客廳擺盤子,看到他起床後立刻走過來問:“寶寶怎麼樣,還難受麼?”
牧霖搖頭,“我好多了。”
他說完低下頭很歉疚地說:“對不起,好像耽誤你很多時間,害得你過年都沒過好。”
謝安景閉了閉眼,苦笑。
他跟牧霖之間最大的矛盾似乎永遠都是,牧霖覺得虧欠他,對不起他,耽誤他工作。
他不喜歡這樣,要的不是愧疚和感激,但對方似乎永遠更能感知到這兩種情緒。
他有些生氣,但看牧霖病了這麼久的憔悴臉色,又真的不忍心發火,只嘆氣,輕聲回答:“不要說這些。”
牧霖敏感地察覺到謝安景不高興,有些無措,立刻不說了。
謝安景揉了揉牧霖睡久有些淩亂的頭發,摟著對方的肩膀問:“餓不餓?我們可以吃晚飯了。”
牧霖稍稍轉頭,看到窗外的萬家燈火。
現在已經是要吃年夜飯的時候。
這種時候他當然不會再掃興,抬頭笑著對謝安景說:“好,我們一起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