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想著就嘆氣。
“不要合租。”謝安景立刻說,“如果室友不好的話會很麻煩。”
“是的。”牧霖一提起這件事情就蔫下來,“我哥也不同意我合租,說還是要住得安全些。”
之前也是這樣,牧森怕他室友不好每晚吵鬧,牧霖晚上休息不好容易頭疼,就堅持讓他租個小的一居室,最後租了那套。
那邊因為地方比較偏,租金相對便宜,四十多平的一居室是一千多一個月。
在這邊他拿出五千多的預算,扣除房補後自己也得出三千多,每年已經多出很多的租房預算,但還是不太夠。
只能說光年附近真的太高大上,他不配。
謝安景開車時想了一路,確實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他把車停到牧霖的樓下時聽到對方說:“謝神,謝謝你送我回來,這兩天你幫了我好多,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你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也很抱歉。”
牧霖知道言語上的道歉或者道謝都很蒼白無力,但此時他除了言語上的表示,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謝安景看時間快來不及,決定不來回繞彎,直接問:“牧霖,你從前接外包時,一副圖對外報價多少?”
“四五千吧。”牧霖說了個大概數字,“具體也要看甲方的要求。”
“是這樣。”謝安景雙手握著方向盤側頭看牧霖,“我在海悅銘城有一套房子,現在一直空著沒人住,前段時間物業打電話告訴我水管爆了,當時給樓下造成不小的麻煩。修好後物業說房子最好要住人,長期不住人容易有一些水電問題。”
“但我不喜歡把房子租給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租客,這件事情就擱置。”謝安景用和緩的語氣跟牧霖說:“如果你覺得方便的話,我想把這套房子租給你,請你幫我照看那套房子,免得再發生類似水管爆了連累樓下鄰居的事件。”
牧霖愣住,隨後語氣幹巴巴地說:“但是謝、謝神,海悅銘城的房子超出預算太多。”
如果只超出一兩千他都可以考慮下,但那邊一居室都要近萬的租金,超出四五千的預算是真的不好考慮。
“所以剛才問你接外包一張畫多少錢。”謝安景跟他解釋:“我希望你能私下裡為我畫一些畫,不用太多,一個月一張就可以,我會告訴你大致要求,需要商用授權,因為是想用在另外一個遊戲裡。我一直在構思做一個國風類的單機3a大作,但現在沒有時間,只能慢慢攢素材,等z9上線平穩運營後再開始做單機遊戲。”
“按照你的租金預算,每個月再幫我畫一幅畫。”謝安景幫他算賬,“這樣就和海悅銘城正常的租金價格差不多,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也要你付出勞動力。”
牧霖聽完這番話,不知為何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跟當初謝安景勸他入職幻核時的說辭一樣,說法合情合理,從不站在幫他的角度,而是站在自己有困難需要他幫忙的角度來說,話語裡沒有任何施恩的意思,但他卻真切地感受到謝安景在幫他。
而且這個說法也讓人無法拒絕,對方需要他畫畫,需要他付出勞動力,還需要幫忙看房子,是站在一個自己需要幫助的角度來說,他拒絕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他卻本能覺得照看是真,需要原畫也是真,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可是謝神,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國風畫得不太好,不如西幻擅長。”
車內開著中控臺上方的車燈,光線明亮,牧霖可以看到謝安景凝視著他,目光很認真也很誠懇。
“沒關系,我見過你的國風畫作,我很喜歡你……的風格,雖然筆鋒有些生澀,但整個畫面卻像是活過來一樣,很適合我構思的那款遊戲。而且我也有一些實地取景的素材,可以一起研究。”
聽到都有實地取景素材,牧霖覺得謝安景應該是真的構思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做。
最後他聽到謝安景說:“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從外表來看,謝安景不是一個鋒芒畢露氣勢淩厲的人,但存在感卻讓人無法忽視。
牧霖只覺得眼前年輕英俊又認真溫柔的謝安景讓他無法拒絕,他不敢再看對方,怕看多了下一秒就要答應。
他的目光慌亂地落在方向盤上,看到謝安景的手。
手的主人瘦削高大,手指也十分修長,手背有青筋脈絡,從美術生的角度來看這雙手很有美感。
他看了片刻後莫名不敢再看,匆匆垂下頭。
面對謝安景說的這麼好的條件,又是請他幫忙的態度,他真的想不出拒絕的話,搜腸刮肚也只能想出一個緩兵之計。
“我要找哥哥商量下。”
末了他還掩飾什麼地補充一句:“畢竟是哥哥的賬戶付錢。”
謝安景沒有勉強,只笑著說:“好。”
如果白霜序此時此刻在這裡,一定要大呼:謝神你真的好狡猾,牧霖太單純了,根本玩不過你。
可惜白霜序沒在,也就沒有別人能夠提醒牧霖這點,牧森也不會。
因為牧森會覺得同事比陌生的中介和房東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