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一種……與廣告頻率極度和諧的感覺。”
陳飛鴻撓頭:“啥意思?”
“說白了,就是闖過的廣告足夠多,在廣告裡呆的時間足夠長,以至於雖然是人類,但在廣告裡也駕輕就熟,甚至比起鬼怪還要更適應廣告的節奏。”
習禮表情有些凝重:“董事長今年半百,闖過的廣告足有一百多個,而那個人看起來最多三十歲,闖過的廣告比起董事長卻只多不少,甚至……比我想象得還要多。”
陳飛鴻一聽這話,嘴瞬間癟了下去,長長嘆了口氣:“他比董事長還厲害,那不完了啊,唉,真可惜,這單這麼大,本來賺完就夠咱倆贖身的了,沒想到遇到這麼個硬茬。”
習禮卻不搭話了,神色並不像陳飛鴻那樣絕望,半晌,她看著柏廉的動作,忽然勾出一個笑。
“有兩個訊息,一好一壞,先聽哪個?”
陳飛鴻擺爛道:“都行,看你心情,反正我現在心情不咋地。”
“那就先說壞訊息。”
“……”
“壞訊息是,像柏廉這樣的人,現實中我們可能還有一搏之力,但在廣告裡,他幾乎是無敵的。”
“……好訊息呢?”
習禮扶了下眼鏡,鏡片後的眸依然冷得像是淬了冰,語氣卻難得有些玩味。“好訊息是,這位柏廉先生,似乎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呢。”
陳飛鴻依然不明所以,但見人們陸續醒來,兩人便沒再多交談。
所有人都一眼看到了柏廉面前熱騰騰的粥,但礙於柏廉手臂誇張的肌肉弧度,沒有人敢貿然上前。
幾分鐘後,一個草編的勺子出現在了柏廉手中。
陳飛鴻默默吐槽這人窮講究,一直不喝粥原來是在編勺子,也不怕喝晚了被別人搶。
下一秒,柏廉一句話讓他睜大了眼。
其他人似乎也對此難以置信,一個男人捂著自己臉上被柏廉打出的青紫,怔怔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會把我的粥分給各位。”柏廉拿著粥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有些壓迫感,但表情卻很溫和。“這個廣告應該是生存類的,進度條會隨著時間增加,每人每天一勺粥,大家都盡量減少熱量消耗,一起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他咬字清晰,說話不急不慢,聲調沉穩有力,像一場大旱後及時的春雨,平息了所有人因死亡威脅而焦躁不安的心,帶來了新生的希冀。
“剛剛對各位下了重手,實在不好意思,但如果我不向各位展示我的實力,想來各位也不會輕易信服於我。”
“我叫柏廉,在座或許有人認識我,不瞞各位,這是我來到無限廣告的第五年,闖過的廣告不下兩百場,類似的場景我經歷了很多,只要各位跟著我,我保證會盡全力將大家安全地帶離這裡。”
一場又一場雨砸下來,最堅硬的幹土也被捲成了泥。
或許是迫於柏廉的武力,或許是真的相信了柏廉話語中的希望,人們一反常態,收起了戾氣與戒備,一個個站起身,排隊走到柏廉面前,拿起勺子喝了屬於自己的那口粥。
一個男人忍不住想舀第二口,被柏廉輕輕按住手腕制止了,那人就連發出警告時,聲音也依然和煦。“如果有人多喝,那麼第二天我不會將粥分給他,希望大家能夠遵守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