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茶茶對此司空見慣,她沒理何成的呼喊,轉頭想看看海蒂需不需要幫助,卻見到令她微微錯愕的一幕。
只見那個始終不為海蒂所動的柏廉,此刻正堅定地將人護在身後。
縱使水怪的血腥大口已近在咫尺,柏廉依然擋在海蒂,或者說所有人身前,用從竹排上拆下的脆弱竹竿勉力對抗著。即便因為顧忌海蒂而多了幾處傷口,他也一直沒有將人松開。
海蒂不小心摔倒,柏廉自己胳膊還在流血,卻蹲下用另一隻手摟住她不讓她掉進水裡,男人的臂彎寬厚溫暖,將小小一隻的海蒂徹底護在懷裡,看著就充滿了安全感。
宋茶茶冷眼看著這一幕,微微蹙眉。
在她心裡,男人的行動總是和慾望掛鈎的,面對海蒂的勾引毫無所動的,不是在裝,就是喜歡男人。
可要是不喜歡海蒂,怎麼又會奮不顧身保護她,於是宋茶茶肯定柏廉是前者。
她的目光不自覺多放了些在柏廉身上。
水怪的第一波攻擊結束,竹排被咬掉接近一半,原本寬敞的地方變得有些侷促。
柏廉在搏鬥中受了傷,卻沒有立即處理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反倒開始為另一個被打斷手臂的人固定傷處。
海蒂想要幫柏廉包紮,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只是小傷。
隨即他注意到海蒂微微顫抖的身軀,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同時蹲在她面前,小聲囑咐著什麼。
像是害怕嚇到海蒂,男人眉眼溫柔,聲音低啞:“一會兒我不能拉著你了,你抓住我衣服,躲在我後面,別鬆手,能做到嗎?”
海蒂點點頭。
柏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像是對待某個流浪小動物。
宋茶茶看著這一幕,半晌垂下了眼,長而密的睫毛斂起神色。
某一瞬間,她竟然有些羨慕。
有多久沒有遇到了?這樣強大又溫柔的人。
海蒂真是好運氣啊。
在宋茶茶的示意下,海蒂固執地要為柏廉包紮,柏廉沒辦法,只好在安置好其他人後任由海蒂笨拙地為自己包紮。
忽然,竹排一個晃動,海蒂不小心撲進柏廉懷裡,發出一聲驚呼。
溫香軟玉在懷,柏廉卻只是微一皺眉,隨後快速將海蒂扶了起來。
海蒂卻突然落下淚來,哆哆嗦嗦地要往柏廉懷裡鑽,白嫩的手指搭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附在他耳邊輕輕吐息,喉嚨擠出小動物般的哼哼聲:“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讓您受了傷。求您不要丟下我……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最後三個字她放得格外輕,咬字如融化的蜜糖般粘稠,充滿了某種狎暱的暗示。
她的手像是一尾靈動的魚,遊走在蜜色的肌膚間,逐漸向下……
柏廉低頭注視著她的動作,連呼吸都沒有一絲變化。
最後一刻,他輕輕抓住女孩的手腕,開口時聲音平靜:“你……高中畢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