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的名字,金止戈愣了一秒,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諱了。
但他眼中並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反而饒有興趣地挑起了眉,示意柏婪往下說。
柏婪看著他,聲音輕但堅定:“我不會為你工作。”
“為什麼?”金止戈被拒絕也依然面容和藹,“你和小鶴他們不是一直配合得很好嗎,為我工作的話,你們還可以繼續做同伴。”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擁有很多別的東西,金錢、地位、好酒、美人……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人類鄙夷將這些東西掛在嘴上,卻熱衷把它們藏進渴望,別說你不喜歡,你不是那種虛偽的人。”
“但你是。”柏婪目光沉沉看著金止戈。“我不會加入你的組織,永遠都不會。因為你虛偽、自私又惡毒,鶴厲他們不配成為我的同伴,你更不配。”
“注意你的言辭,柏廉。”
金止戈開口打斷,僅用兩個字就差點再次擊潰了柏婪。
原來他的一切秘密早就被透露給了金止戈,自己在他眼中該是多可笑的小醜。
想到這裡柏婪甚至忽然有些羨慕金止戈,他雖然不是好人,可卻能讓鶴厲習禮這樣的人都對他死心塌地、言無不盡。
柏婪在這麼多人面前諷刺他,金止戈臉上的笑終於有了掛不住的趨勢,他索性沉下臉,聲音一改平和,帶上了濃重的威壓:“上一世我們鬧得很僵,沒辦法,我只能殺了你,這一世我給你機會不和我作對,希望你重活一次,能學會識時務三個字。”
金止戈恩威並施,可柏婪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等了幾秒沒等到回答,金止戈看了眼手錶,像是懶得再浪費時間,擺擺手轉身離開。
其他人跟在金止戈身後離開,宋茶茶故意慢了半步,離開前,她看著監牢裡的柏婪,忍不住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們還不如真的死在上個副本裡。”
她的聲音足夠令柏婪聽清,可柏婪卻連一個眼神也沒分給她。
宋茶茶自嘲一笑,匆匆轉身離開。
——“不至於。”
宋茶茶腳步一頓。
“得知你們還活著,我很高興。”
那道聲音和從前一樣溫和,藏著包容一切的寬厚。
同樣的聲音曾對宋茶茶說過,“無論你是19歲、29歲、還是39歲,我都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宋茶茶僵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要把嘴唇咬破,才抑制住了轉身的沖動。
她逃跑一般向前快走了幾步,趕上了金止戈幾人,轉頭想要說點什麼緩解情緒,卻無意瞥見身旁習禮鏡片後一閃而過的瑩光。
人聲徹底消散後,柏婪蜷起身體,在單人床的一角縮了起來。
寒意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冰冷的鐵床很快吸走了他全部的熱量。
可柏婪像是無知無覺一般,只是目光空洞地盯著腳下。
他就這樣維持著一個動作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隔壁牢房傳來一道女聲:“柏廉?”
柏婪原本不想搭理,可那女聲喊了一遍又一遍,格外惱人,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怎麼了?”
女聲卻忽然消失了,安靜許久後,那人輕聲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柏婪累得不想動腦,直白道:“你是誰?”
“我是吳可心,我有話想對你說。”
這個名字讓柏婪稍稍有了反應,但並不多,他隨意道:“哦,你在小醜副本裡沒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