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厲不知是不是偷偷按了監控器,幾乎在柏婪起身的瞬間,鶴厲便推開了門。
柏婪看見他,虛著聲音問道:“最後發生什麼了?”
鶴厲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到床鋪邊坐下,一手摟過柏婪的肩膀,將人整個圈在懷裡。
柏婪確實有些虛弱,也就順水推舟地將身上大半重量落在鶴厲身上。
鶴厲這才緩緩開口,原來,吳可心在柏婪昏過去後才帶著商品姍姍來遲,鶴厲本想直接殺了她,但她說找到了將商品交給boss的方法。
為了不耽誤柏婪治療,鶴厲這才放過了她,原來眾人在的地方是一個食人魔小醜的身體裡,他們跟著吳可心在深淵,也就是小醜的胃裡找到了一艘糖果船,駕駛小船開到了小醜的口腔內,將商品放進小醜舌頭上,便通關了。
柏婪聽完好奇地問:“商品是什麼?”
鶴厲:“一根黃瓜。”
柏婪興趣更甚:“廣告詞呢?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廣告裡失去意識。”
鶴厲咳了兩聲,一臉正經道:“吃完超美味城際黃瓜,再也不想吃人啦。”
被鶴厲的樣子逗笑,柏婪沒忍住抖了兩下肩膀。笑得狠了,開始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柏婪瞬間察覺到腰間一緊,他緩緩轉頭,對上了一雙泛著心疼的眼睛,只是和廣告裡曾看過的似乎不太相似。
鶴厲低聲道:“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柏婪不解,直白道:“你說什麼對不起?我的傷是自願割的,和你沒關系。”
鶴厲垂下了眼,天鵝絨般的睫毛微微翕動,看起來極為失落:“我喜歡你,本該保護你,替你承受所有苦痛,卻只能被困在臺階上,眼睜睜看你流血而無能為力……”
鶴厲的話沒說完,被柏婪打斷了:“鶴厲,咱倆是比大多數人能力強點,但我們終究是普通人,人都會有做不到的事情,你沒必要自責。況且,你也不需要把保護我當成你的責任。”
鶴厲看起來更哀傷了:“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喜歡你了嗎?”
柏婪沒跟上他的腦迴路,懵懵地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鶴厲瞬間彎了眉眼,笑靨綻放,整個人忽然明媚得如早春之陽:“那你是願意讓我繼續喜歡你啦?”
柏婪愣了一下,紅暈隨即爬上臉頰。鶴厲原本只是想和柏婪玩玩文字遊戲,刺激刺激他,卻沒想到柏婪竟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鶴厲將下巴搭在柏婪肩膀,微微側頭打量他的側臉,發現那人的神色無比凝重,像是在想什麼人生大事。
半晌,柏婪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又低了下去。
他似乎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題,手指不安地絞著,聲音也悶悶的:“我知道我應該盡快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但是,我以前沒喜歡過誰,不知道多心動才算是喜歡,你的確是我心裡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一份毫無保留、充滿信任的愛和喜歡,可是經歷過那些事情,我現在……還做不到,抱歉。我想繼續和你相處,和你構建信任,但如果你不願意等,也沒關系。”
柏婪的眼睛很真誠,仔細看,裡面似乎還藏著小心翼翼的愧疚。
鶴厲神色迷茫地眨了眨眼,這是他聽過最真誠的告白回應,沒有欲擒故縱,沒有虛與委蛇,更沒有輕便隨意。
那個感情上榆木般的男人將自己內心毫無保留地剖析給他看,明明先告白的是他,柏婪卻主動把自己放在了被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