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禮依然神色淡淡。
“雖然你並沒有說服我,但我會阻止他們傷害那個女孩。”
“習禮”一邊說,手一邊摸上了按鈕,他的聲音很冷,卻帶著笑:“因為沒人比我更瞭解自己的冷血,所以我相信,你這樣做,絕對不會是因為想救那個女孩。”
聽見這句話的習禮猛地轉頭,對上了一雙毫無波瀾的眼,像是一池永凍的湖泊,冰冷而深邃。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按鈕按下,小醜的動作停住,“習禮”的眉頭深深皺起。
依然是精準的兩分鐘,“習禮”松開了手,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
下一場刑罰開始,小醜拿出一個銼刀般的器具,抵住了少女瑩白的指尖,似乎是想要將銼刀插進指甲和血肉的縫隙中,然後將整個甲片翹起。
習禮默默倒數,卡著小醜行刑前一秒按下了按鈕。
最後的刑罰是淩遲,“習禮”堅持一分鐘便收了手,眼看鋒利的刀刃就要削掉少女的血肉,習禮咬牙一把抓住按鈕,撐完了那最後一分鐘。
表演結束時,窒息般的痛感讓習禮連呼吸都會覺得疼,他顧不上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猙獰,萬分狼狽地跪在地上,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電流聲響起,語氣有些無聊——【恭喜透過傲慢與正義之門。】
這就……完了?
同樣汗如雨下,臉色蒼白的“習禮”猛地扭頭看向習禮,表情有些艱難:“你……沒有發現別的線索?你肯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就僅僅只是為了救一個陌生人?!”
“習禮”的語氣萬分驚訝,像是怎麼也無法理解未來的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毫無理性可言的選擇。
習禮還在發抖,眼神沒有絲毫溫度:“眼睜睜看著女孩承受非人刑罰,明明有能力卻不肯阻止,冷漠地作壁上觀。”
“聽起來很像是我會做的事情,或許你和我真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我們終究不同。”
兩人都是智商超群,無需多言,“習禮”便聽懂了來自另一個自己的嘲諷。
“習禮”並沒有因為另一個自己的道德指責而惱羞成怒,只是緩緩轉身,回到了他的同伴身邊,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柏婪上前扶著習禮走下擂臺,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道電流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第四扇,嫉妒與寬容之門,被選擇的闖門者是——鶴厲,商林!】
柏婪立刻轉頭看向鶴厲,發現他正在和對面的“鶴厲”對視,兩人優雅地插兜站立,臉上都帶著玩味的笑,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笑話。
那兩人的表情實在太過相似,柏婪恍惚間還以為鶴厲在照鏡子。
他看著鶴厲走上擂臺的背影,忽然意識到比起宋茶茶和習禮,鶴厲無論是氣質還是表情,都和“鶴厲”幾乎一模一樣。
透過對前幾扇門的觀察,柏婪猜測對面的人可能代表著進入廣告前的他們,畢竟人的個性難以輕易改變,最有可能改變眾人性格的只能是廣告的磨煉。再加上眾人都幾乎失去了進入廣告前的記憶,所以對從前的自己感覺陌生也就可以解釋。
如果事實真如柏婪所想,那麼罪德門很可能代表他們各自的性格缺陷,而只有透過廣告彌補了缺陷的人,才能透過罪德門。
宋茶茶和習禮都和從前的“自己”有肉眼可見的不同,透過罪德門也是理所應當,但鶴厲……
柏婪看著表面上和從前別無二致的人,不由得有些緊張,緊張的同時也不由得疑惑——為什麼是嫉妒?
以鶴厲的條件,有必要去嫉妒任何人嗎?或者說,容易被人嫉妒也算是性格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