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宋茶茶抖著手抓住柏婪的胳膊,神情很認真:“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但我就是在那個‘宋茶茶’眼中看見了我自己,就好像……看見了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趕過來的習禮聽見宋茶茶的話,疑惑道:“可面對一樣的處境,你們分明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宋茶茶知道,習禮指的是另一個“宋茶茶”輕易出賣身體的行為。雖然但是,盡管她比任何一個人都不想承認那個在船上和鬼怪歡好的人是她自己,可那種直擊靈魂的相似感卻讓她不得不向事實妥協。
宋茶茶難以向眾人描述那種感覺,她只好說:“你們去看,去看對面那些人的眼睛,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沒等眾人對宋茶茶提出的奇怪論點進行探討,那詭異的電流聲再次響了起來。
【第二扇,暴食與節制之門,被選擇的闖門者是——王熊志、程圓!】
王熊志就是那個肌肉虯結,有著絡腮胡的男人,也是柏婪曾經的摯友之一。他聽見自己的名字毫無慌亂,和商林對視一眼,從容地走上了新的擂臺。
柏婪看著他,五指逐漸收緊。
王熊志是他進入廣告之後第一個認識的人,初見時候的他豪爽、大方,像極了柏婪模糊記憶中故鄉的人,也迅速收獲了柏婪的信任。
王熊志表現出來的樣子和陳緋紅很像,一樣的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卻莫名讓人覺得真誠。
他一直是柏婪最得力的闖關夥伴,他實誠、忠心、直來直去,兩人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生死。
所以當王熊志面無表情地將刀捅向對他毫無防備的柏婪時,柏婪的第一想法甚至不是王熊志背叛了他,而是王熊志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然而直到被利刃剖開肚子,柏婪才知道原來王熊志從沒把自己當過同伴。
背地裡很多人都在說王熊志只是柏婪的一條狗,而王熊志自己竟也是這樣想的,他從不覺得柏婪將他當成同伴,只覺得柏婪利用他,和其他人一樣,只把他當做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活盾牌。
恨意的滋生就是如此簡單,稍不注意,便可參天。
看著害死自己的昔日同伴,柏婪的心態其實是有些複雜的。
天知道最初遭到背叛時柏婪有多想揪住王熊志的領子,問問他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對不起他,能讓他對他産生那麼大的怨氣。
然而剛剛複活時那種錐心的憤怒和難以置信已經過去許久,不論是王熊志還是商林等人,在如今的柏婪眼中與其說是仇人,不如說是需要被懲罰的犯罪者。
而柏婪給自己定位的角色也並不是什麼為複仇歸來重生之人,而更像是個制裁犯罪者,不讓他們繼續為禍人間的劊子手。
想通這些,柏婪握著的拳頭松開,目光沉靜地看著擂臺上的四個身影。
【暴食,戒之在饈,饑餓罰之——歡迎來到遊戲,中庸之食。】
遊戲規則很簡單,擂臺上四個人被隔間隔開,聽不到也看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
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個餐桌。遊戲一共進行十輪,每一輪餐桌上都會出現食物,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吃或者不吃,最終吃的食物量過多或者過少的人失敗。
這個遊戲有一個提示,就是如果吃的食物量和其他人相同,也會失敗。
這個提示乍一聽是在提升遊戲難度,讓幾個人不敢選擇5這個獲勝可能性最大的輪數。
然而聽到這個提示時,柏婪卻想到了另一件事,唇角微微勾起。
鶴厲走到他身邊,顯然和他想到了一塊,眼裡帶著點幸災的是真的,那這個遊戲就是死局。”
這個遊戲本身無非是心態的博弈,勝負只在於你是否能比對手恰好多想一步。然而王熊志和程圓的對手除了彼此,還有對面的“自己”,如果真的如宋茶茶所說,對面是真正的自己而非僅僅外貌相同的傀儡,那麼無論怎麼思考,兩個人完全一樣的人,一定會做出相同的選擇,這個遊戲不會有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