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廉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望進了一雙好看至極的眼。
他現在的感覺很奇怪,非要說的話,就像是突然從無盡的殘酷凜冬掉進了一個杏雨梨雲的春天。
然後春天給了他一拳。
柏廉捂著已經開始泛青泛紫的腹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不由得懊惱,他從沒看過那樣好看的女人,竟然一時間沒了防備。
站起來之後他才發現,這人竟然徒手給自己做了個簡易冰屋出來,然後躲在裡面呼呼大睡。
此刻被吵醒,那雙水波瀲灩的眼裡帶著幾分慍怒,竟更顯風情。
柏廉沒好意思看她的身體,只好將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臉上。
他注意到她左邊眼睛的下方有一串豎著的花紋,一直蔓延到下頜邊緣,圖案並不常見。
柏廉不知道那是不是紋身,因為他從沒見過那種顏色,像是將陽光與星輝一同揉碎,然後鋪撒在一張潔白的畫卷之上。
此刻日光耀映其上,像是一道金色的淚。
那圖案佔的面積不小,但不僅絲毫沒有破壞她臉上的美感,反而使她的美麗更脫離了常人的範疇,聖潔裡透著妖冶。
烏木般的長發傾瀉而下,她微微偏頭,目光淩厲地掃過眾人,一張攝人心魄的臉露了出來,引起遠處篝火旁的陣陣驚呼。
“我沒看錯吧,那是鶴美人嗎……”“真是傳說裡那個鶴美人?”“肯定沒錯,你看他那長相,哪有第二個人能長成那個樣子!”
篝火旁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幾人的耳朵裡。
陳緋紅聞言挑了挑眉,問:“你就是那個鶴厲?”
那人沒什麼反應,自顧自地擺弄著長發。
柏廉腦子一抽,脫口而出跟了一句:“美麗的麗?”
那人梳頭發的手一頓,露出了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好油啊。”
渾厚磁性的聲音響起,柏廉就算再被美色沖昏頭腦,此時也意識到,面前這人究竟是什麼性別了。
還沒等他再反應反應,那人忽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柏廉面前。
柏廉這才發現,那人和自己差不多高,都是屬於能在人群裡一覽眾山小的存在。
比完身高,他下意識低頭望去——
草!輸了?!
柏廉抬頭,沒忍住皺起臉,露出了個詭異的疑惑表情。
美人不知道怎麼想的,看見他的表情,“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這一笑,讓柏廉把腦子裡所有溢美之詞都過了一遍,但竟找不到一個配得上他的。
在他怔愣之際,美人主動向他伸出手:“你好啊~我叫鶴厲,狠厲的厲。”
後幾個字咬得尤其重。
看著那人,柏廉不知怎地,一直滯澀的起名靈感突然奔湧如流。
靈光一閃,他握住了那隻修長白皙的手——“你好。我叫柏婪,貪婪的婪。”
“柏婪?”鶴厲聽後露出了一個極美的笑,“好名字。”
柏婪下意識也笑了下,聽見鶴厲接著說道:“抱歉,剛剛我以為是鬼怪,下意識出了手,打疼你了嗎?”
柏婪擺擺手,大度道:“小事兒。”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陳緋紅看著兩人兄友弟恭的樣子咬了咬牙。
你了不起,你清高!對他你就柏婪,對我你就馬寶國!
陳緋紅剛要說什麼,突然,遠處篝火旁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鶴厲,過來。”
柏婪下意識順著聲音望過去,那是一個渾身肌肉的男人,長相痞帥,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鶴厲,眼裡充斥著迷戀與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