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時喉間滾動,只剩一句:“你聽我說……”
程子衿越過他,看向遠處的女子,幽幽說:“更不該為我辜負她。”
若他不演得痴情,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花盛開,正是繁華色。
程子衿瞧不見,她緊緊抱住幼寧,淚落下來。
“去迎你的皇後吧。”她說,“那不是我。”
“把我的花……”程子衿嘴唇翕動,扯了一個笑,“燒了祭我吧。”
趙敏時低頭拭淚,“噗通”一聲——
“子衿!”
“殿下!”
趙敏時在地上苦苦掙紮著,被嚴汝成拽住。
“子衿——”
又是一人落水聲,皎潔墜入其中,拼了命也要救她回來。
“殿下!四處來兵!”
水裡只剩兩個女子在掙紮,皎潔抱住程子衿,勉力浮出水面,程子衿用力掰開她手。
“別忘了,我不怪你。”程子衿咳喘著拼命喊道,“婉嫿隨我死去。”
她一根根松開皎潔手指:“從此往後,皎潔活著吧。”
皎潔看見她眼神,一時鬆手,再不能潛下去救她出來。
那是死意已決的眼神。
越來越多的人接連跳下去救人,皎潔也沉入水中,只在掙紮中聽見有人來救她。
妙婷罵道:“蠢貨!”
趙敏時已沒時間再去見他所鐘愛的妻女,畢竟,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封鎖宿州!”
通紅眼睛上的淚痕被拭去,趙敏時冷聲喝道:“全力抵禦。”
吊在繩上的女子昏昏欲睡,勉力睜開眼,費力呼吸。
“不愧是梁家的女兒。”許慎一見她醒了,笑道:“不過叫你隨便說幾句話來聽也不肯,白白受這許多苦。”
梁棠月輕輕搖頭,頭疼欲裂。
“我應當送封信去給你的夫君。”許慎一敲敲額心,“比起瞧小丫頭受苦,我倒對林凇平反應很感興趣。”
他垂眼落到梁棠月腹上, 先前下面人說她神志不清時口中唸叨著“孩子”,請了大夫來,說似乎確有喜脈,只是模糊難斷。
一連幾個,都似有若無的喜脈,商量著也許是月份尚小的緣故,如此喂她喝著藥劑保胎。
這是意外之喜,那這小丫頭可不能輕易殺了。
也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嘴硬, 不過今日不同。
許慎一笑道:“有位朋友前來見你,想必你也高興。”
他話音剛落,門聲吱呀,只聽著憤怒的嗚嗚聲。
棠月慢慢喘息著,她肋骨也許斷了也說不定,但一滴眼淚也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