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將人撈起來,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總算藉著一點點昏暗月光看見了深深穿透他胸膛的刀。
“春子!”
“將軍。”小春挨在梁安身上,控制不住身體抽動,“我把……把棒骨帶回來了。”
小春子口中的血止也止不住,想是傷到了肺腑。
梁安想救他,卻已無力迴天,他想抱住這孩子,卻已無處下手。
他哭了。
“對不住,春子。”
如果不是他,為了趙宴時安危才想把這機靈孩子放在宿州,之後種種,是否不會發生。
春子拼了命搖頭。
“不是。”
他高興。
在宿州的日子很好,他喜歡。
從前小王爺也很好,只春曉不見後,恨意蒙上了他眼。
一切一切,造成悲劇的始作俑者竟是自己。
“小春哥,去哪兒玩?”
眼前的姑娘笑靨如花,春子跟著咧嘴笑笑。
“將軍。”他說,“若還能回來見我,就將我也葬在樹下吧。”
墳上什麼也不必有。
“就放下兩塊麥糖,好嗎?”
一塊給她,一塊我攢著給她,也給這苦命的妹妹甜一甜。
意識模糊著,春子不知自己是不是死了。
但他仍然絮絮說完了。
“代我向……向小王爺——”
“說聲抱歉。”
終究是我害了棒骨,如今將我這不值錢的命抵給他,不值萬一,卻也只有這些了。
小王爺,對不住了。
趙宴時一腳踹開院門,聽見聲音三兩步飛奔而去踹開房門。
女子的哭聲和男人們調笑聲瞬間放大,聽得趙宴時眼皮一跳。
“哐當——”
“咣——”
杯盤桌椅倒地聲嚇了人一跳,正欺近過去脫衣裳的男人回頭,看見面前醒目的男人,正是他掀開的桌椅。
透過這些人讓開的間隙,看見當中僅剩下半件衣裳還掛在肩上的皎潔,趙宴時眼神鬥轉,冷笑一聲:“說你蠢,就蠢到如此地步。”
“殿下。”臉上青紫一片,皎潔笑著落了眼淚,無聲叫他。
“怎麼?想一起給爺們兒痛快痛快?”
“什麼人!快滾!”
趙宴時似笑非笑:“來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