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鼻尖酸澀,尤其在師父面前說起這些,忍也忍不住想掉眼淚。
這些他明白,他當然清楚,可……那不是別人,是林鴻羽啊。
他二人從未分離過這樣長時間,在家國動蕩之際,梁安被皇帝忌憚削弱,別人可以不在乎,他林鴻羽難道不知道梁安有多希望他能遞封信來寬慰嗎?
哪怕只是簡單幾句問候也好,叫梁安知道,一切都還如從前。
可他沒有。
“所以我來了。”盛天瞥見他的紅眼睛,下意識也偏開臉不想再看,他輕聲說:“有我在,告訴你一切都好,比任何信都更有用,不是嗎?”
梁安深吸一口氣點頭:“是,師父,可是青州……”
“你放心,青州有鴻羽在,如今他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盛天寬慰道,又說:“我來此還有更重要的事。”
梁安蹭蹭眼角忙問:“什麼?”
盛天道:“你在此地耽擱太久,不能再拖下去,須得盡快去往淮州。”
梁安一怔,手不自然收緊,說出來的話都磕絆:“淮州?”
“這是第二件事。”盛天搖頭,“東邦異動,淮州迎戰一擊,似乎只是試探,但須得小心為上。”
“東邦!”梁安驚叫。
盛天道:“你可知東邦新起了位一字並肩王,叫做昭珠。”
“昭珠?一字並肩王?”梁安瞠目。
他當然記得昭珠是誰,先前在泉定裴真和沈濯靈曾提起此人。
說他是戎烈哪裡冒出來的姨弟,與戎烈關系倒是緊密,梁安把此人記在心裡,但怎知轉眼已是什麼一字並肩王。
匪夷所思,簡直匪夷所思。
一個南祁,一個東邦,兩個梁安最忌憚的國家都有許多蹊蹺事,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這個昭珠可不簡單。”盛天提起此人微微皺眉,“此次試探約是他出的主意,究竟要做什麼尚未可知,只是無人守在淮州不行。”
梁安急道:“當然!”
不論這個昭珠是人是鬼,要碰北趙一條界線梁安都不允許。
但是……
梁安一愣,又問道:“可是師父,淮州與青州相隔不算太近,東邦有異這事算是個大事了,無論如何王府要收到訊息的。”
盛天不語,沉默後說:“你可記得你救下的那兩人。”
梁安一時反應不及,很快靈光一閃:“谷搖光兄弟!”
盛天撚撚手指:“叫做知昂的那孩子,一路奔波先去了青州,倒算聰明忠心。”
他怕淮州淪陷,因此拼了命也要先去青州送訊息,好叫青州能派人去淮州幫忙。
梁安心裡七上八下,恨不能現在就飛去淮州。
他在此地耽擱,險些誤了大事。
“將軍。”
門被敲響,守門的伏山叫道。
“小王爺差人來問,是否用膳了?”
梁安渾身僵硬,他彷彿失去記憶的人猛然被這句話點燃複蘇。
為了什麼在此地纏綿不肯離去……
前些日子兩人又如何糾纏親吻……
梁安脖頸僵硬,如芒刺背,甚至不敢再回頭看一眼盛天。
如今這境況,又究竟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