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撓撓腦袋:“一開始麼,是怕你想家,會不會偷偷哭。”
“哎呀將軍,這也不算啥麼,我剛到青州也可想哭了,這老遠,你爹媽大哥還都在呢,咱可是光溜溜一個來的,哭也沒啥嘛。”伏山拍著胸口,也學起了安慰人,邊說邊心虛覷一眼對面。
梁安遲遲不說話,伏山的背也漸漸彎了,眼神閃躲。
完了完了,小蘭還剛巧在宿州,要被他知道這麼多年的秘密被他大漏勺出去了,可完了。
全完了。
他扁著嘴都快哭出來了,嘀嘀咕咕罵自己嘴快。
“走吧。”
“將軍,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走哪兒?”
伏山下意識認錯,剛狡辯了半句才發現梁安根本沒有追究的意思。
“回府。.欲.言.又.止.”
“哦哦,好,好。”
伏山忙不疊跟著上馬,一路上溜溜噠噠還忍不住偷偷看梁安一眼。
將軍最近也越來越怪了,一會兒生氣一會兒不生氣的,伏山認為是被小王爺帶壞了。
別人咋想的伏山不知道,不過照他看來小王爺屬實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一忽兒高興了一忽兒就不高興了。
小王爺連笑著的時候都怪瘮人的,伏山想想就不自在扭了扭,後背癢癢。
他正扭著呢,一抬頭又看見梁安瞅著自己,嚇得差點兒從馬上摔下去。
“我沒生氣。”梁安說,想想伏山的腦子,又加了一句,“也沒不高興。”
果然,伏山幾乎是立馬呲出了一嘴大牙,搖頭晃腦著高興:“那就好,那就好。”
他甚至不問為啥不生氣,只要梁安說他沒有生氣就夠了。
梁安看著伏山的傻樣兒,終於還是笑了。
他不可憐,從來沒有。
“皎潔如何?”
“那我怎麼知道,將軍你傻了?我跟你一起跑出來的。不過有小蘭在,絕對沒事,不用咱們瞎操心。”
“忘了,回去再說。”
“將軍,我跟你說,怪不得皎潔摔了,我一合計就是那匹馬又撒瘋,不過想著你能處理就沒急著跟你講,誰承想你是沒事,把皎潔摔了,真是心疼死個人了,她也不是我皮糙肉厚的摔了沒事,一隻手能拎起來的個女娃,別真給摔壞了。”
梁安回頭皺眉:“我騎的那匹?又?”
“先前好好的,這一陣子不知道咋了,動不動就抽一陣瘋,不過沒出啥事兒,也沒太放心裡。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肚子,也不像啊。”
伏山想不通,忽然一拍手:“我說像是眼熟,先前青州也有馬鬧過這動靜,正巧小蘭在麼,他順手就治好了,正好回去跟他說了,叫他看看。”
他說的事梁安也有印象,那匹馬騎出去巡邏,路上耽擱了幾日,許是不適應了勞累過度,忽然發了瘋似的亂轉,還多虧了蘭渝在才好了。
梁安點頭,又皺眉:“我常騎的那匹是從京都過來的,是不是沒這樣舟車勞頓過累的?”
“興許是。”伏山一擺手,“不是大事,咱小蘭無所不能。”
梁安被他逗笑:“可別當別人面這樣胡吹。”
伏山不贊同,哼來哼去:“哪裡是吹的?反正咱們小蘭就是啥也能行,哪兒哪兒都好。”
“除了愛給人吃苦藥丸子。”
“除了拿針紮人。”
“除了熊我。”
曠野中響徹飛到天上去的笑聲,氣窘的伏山吱哇亂叫不許他笑。
咱平南將軍可不是吃素的,笑得更大聲了,還正笑著,小山撲過來倆人抱在一起一慌張從馬上掉下去滾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