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皎潔嚇一跳,很快退了兩步離他遠些,匆匆說道:“多謝先生,卻不必了,我還有事。”
她話音未落已一福身加快腳步退走,留李不為提著燈呆愣沉默,過一會兒又一陣風來吹滅了燈裡的燭火,叫醒了李不為一樣。
他打起精神,沖著趙宴時緊閉的屋門長長一拱手拜見行禮,提著已滅了的燈落寞退下。
趙宴時收手閉窗前又看一眼今夜不會再有人來的牆角,棒骨過來不停蹭他小腿,蹭得他皺眉煩了,輕輕踹開它。
風雨未止,呼嘯而來。
梁安在榻上翻來覆去難受,總有股無名火在胸裡四處遊走,腦袋裡想的全是那張冷漠面孔。
他濕淋淋轉身過來,灰色眼睛格外無情,卻如火油瞬間燃起。
煩得扯開了衣裳袒著胸膛,梁安說不上來的不爽利,說不清是好是不好,只是空落落的煩躁。
外面雷聲大作。
“靖之。”
梁安驚得翻身躍起,室內空無一人,只有雷電光照亮窗紙。
他幹脆躺到窗下的貴妃榻上,閉上眼睛腦袋裡全是某一人的身影。
靖之……
別叫了,別叫了……
閉上眼睛的人越來越慌,心跳快的不正常,他呼吸亂了,有人噎住了他的喉嚨,喉間不安地上下滾動。
那隻手終於去了它不該去的地方。
風聲,雷聲大作,擋住了沉重亂套的呼吸聲。
是那隻冰涼絲滑的手,放在了他上,灰色眼睛就在眼前,總是如含水波,溫柔無邊,帶著一點笑意時,叫人無法躲開。
靖之。
別叫了……
風雨越急,聽著那聲音約是吹動著院落中粗壯的石楠樹激烈激動地左右搖擺。
別叫了別叫了!
趙宴時!
這股詭風還是更勝一籌,那棵樹搖搖欲墜,盛開的花還是在最後的雷聲中垂落枝頭。
木窗被狂風襲開,捲走了室內的一切,帶來了一朵吹落的石楠花落在人的臉上。
風雨看見了。
抽出手的男人如何震驚無措瞪直了眼睛癱躺在貴妃榻上,死死苦撐的唯一一盞燭火晃動著照亮結實的胸腹,帶著幾點白色殘瓣。
是花。
梁安好像徹底明白了,又好像徹底要死去了。
他直勾勾瞪著屋頂,無法欺騙自己即使在這個時候,腦子裡的人還在微笑。
靖之。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