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果
梁安問了路,說了聲想自己逛逛,裴府的下人很有眼色,立刻答應下來,囑咐府上四處有人伺候,若有要人辦的,盡可喊一聲。
梁安謝過,兩人一狗在莊子裡散散步,倒也不錯。
棒骨跟在主子和零食玩具供應人的身邊又撒了歡,沒外人在場它可算是得意了,小炮彈似的躥出去,又噌一下躥回來,剎不住車撞到梁安腿上,梁安繃著勁才不被它撞倒,見它高興也自隨它來回撞。
直到狗子換了方向改撞另一側,梁安忙慌裡慌張攔著。
他跑到趙宴時身前抱住大狗,按在懷裡狠狠揉了兩下,嘴裡勸道:“祖宗,你撞我就算了,把你主子撞壞了算誰的?”
棒骨嗚嗚叫了兩聲,被揉舒服了還翻了個身仰著脖子指揮人指定地點揉揉,梁安了然,忙不疊伺候兩下,給狗高興得尾巴搖上了天。
趙宴時看著看著就笑了,嘴裡卻說:“不準這麼慣著。”
“棒骨陪你有大功勞,按例當賞。”梁安直起身替狗說話,又笑道:“你可不要生氣。”
趙宴時又走:“我很愛生氣?”
梁安摸摸鼻尖,這可怎麼敢答。
他不說話,趙宴時卻又笑了。
“看來是常與你生氣,叫你怕了我。”
“這可冤枉我!”梁安嚇一跳,“我怎會怕你?我疼你來不及!”
……
狗聽不見動靜了,仰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個冷臉瞪著它,一個紅著臉望天。
好怪。
好無辜的狗。
倆人沉默一路,梁安幹咳兩聲,最近趙宴時確實變了,不那麼咄咄逼人了,不像從前常常要逼問梁安他答不出來的話。
比如問他:為什麼疼他?
即使他問了,也沒有正經答案。對梁安來說想不出緣由,也沒有緣由,疼愛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麼?
像伏山常惹他生氣,他也一樣喜歡,像阿月是他胞妹,即便不常見面他也無比疼愛。
還有無數人,在梁安生命裡,無條件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平常的事,疼愛趙宴時對他而言更是像呼吸一樣自然。
梁安悄悄歪頭瞅他,唯獨有一點,趙宴時有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的地方。
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呢?
手捂住胸口,在左側跳動的位置,總是熱熱燙燙,叫人心裡一緊,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但很特別,是在別人身上,任何人身上,梁安都從未感受過的特別。
“靖之。”
“啊?”
正偷看呢,梁安慌張應了一聲。
趙宴時沒在意這些,他說:“沈濯靈不太平常。”
他說這些打斷了梁安那些心思,立時警惕:“他在車上果然有事?”
沈濯靈主動要去和趙宴時同乘,他心裡就嘀咕,當然,有一部分是因為私情,少少一些理智提醒,不太對勁。
“他說了些什麼?”梁安追問,“我看這兩位也不平常,關於他們說的西番事也好,東邦事也好,我都存疑,也有心要求證。”
想起沈濯靈的話趙宴時的心就猛跳一下,在面對面的那一刻,趙宴時當真以為沈濯靈看透了一切,但細細想來,他從未見過沈濯靈,更從未聽過這人名號,奇怪。
甚至沈濯靈見過岑如雨,聽他話音尚還有別的事沒說,趙宴時難得心裡這樣忐忑。
他看不透這個人。
趙宴時收緊手心,開始擔心沈濯靈會是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