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時搖頭:“與咱們無關,快些走就是。”
他說得有理,梁安應下,匆匆忙忙回屋抹臉,把青鹽水含在嘴裡咕嘟咕嘟地一手拿劍,一手拽著趙宴時匆匆下樓。
見了掌櫃的梁安還是問道:“店家,哪有做買賣不收錢的道理?”
店家作揖,又是催著他們走:“小爺有所不知,這一大早鎮上出了人命官司,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人命?”梁安劍眉一皺,極快問道:“什麼事?”
店家見怎麼也勸不走他,只好嘆氣搖著頭說了實話。
“昨日您二位見的那仨,不知被誰尋了仇,一夜之間全死完了。”店家說起來心有餘悸,看著梁安腰側的劍又吞了吞口水,膽小似的,“死狀……極難看……”
梁安一驚,也立即聽出掌櫃的意思。
他將趙宴時攬到身後,站在前面將人擋得嚴嚴實實,冷著一張黑臉皺眉:“你疑心是我做的?”
“不敢不敢!小人怎麼敢的?”店家冷汗都要淌出來了,拽著袖子蹭蹭額角,因緊張嘴裡磕磕絆絆說著,“不瞞這位少俠,本來一早聽見這信兒我是有這念頭,但夜裡咱們客棧有跑堂的就宿在大堂守門,甭說您夜裡出去,就是進來只貓兒也得有響動呢。”
方才聽店家意思,梁安擔心他會將這髒水扣在他二人頭上,到時惹上官司去了縣衙,又是一樁麻煩事。
現下掌櫃解釋得清楚,梁安暗松一口氣,但仍然把人掩在身後,一隻手緊緊拽住他衣袖一角安撫。
“聽說人被收拾得不像樣子了,說來慚愧,我這人膽小,都是聽來的,哪敢去看。”店家擦擦手汗,又催了一句,“二位小爺還是聽小人的話,盡快啟程才是。”
梁安沒再多問,點點頭拽著趙宴時往外走,臨轉身前將銀錠又拋回去。
“你做買賣天經地義,沒有不收錢的道理。”
掌櫃接住銀子一緩神,倆人已走出門外了。
一旁偷摸聽著的小二湊過來,也跟著扯著脖子往外望:“掌櫃的,真不是他二人幹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昨日他們幾人扯皮,今日就傳來死訊,怎麼想也不對勁。”
店家看著黑壯那個扶著青衫俊俏的上了馬車,搖搖頭將銀子歸賬:“雖說如此,但我瞧不像,昨日就看這人有些江湖俠氣,年幼幼的少年郎不屑做這種詭事。”
“那也興許是另一個呢?”小二朝外面努嘴。
店家笑罵兩句:“那俊俏郎君像能提刀的模樣?”
那倒確實不像。
“這些人魚肉鄉親,方圓數裡內外哪裡不是怨聲載道?早也該死。”店家啐了一句,“恨我昨日酒錢尚沒結清。”
小二嘻嘻笑了兩聲躲了,心道,那位小爺給的多可也算平賬了。
梁安匆忙駕車離去,心裡卻有疑慮,那些人有仇家不稀奇,忽然一死倒也古怪。
他想著方才店家提了一嘴那些人死在家中,昨夜打聽了方位,過去瞧一眼也不費事。
“宵行。”他想好了先同人商量,“咱們去事發地瞧瞧如何?”
車簾撩開,趙宴時問:“事有蹊蹺?”
梁安不瞞他:“若真有什麼惡人,咱們也能搭把手。”
趙宴時溫聲應道:“你是容不得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