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
梁棠月急急忙忙跑來,到趙丹曦面前福身見禮,她扭捏掏出袖口中的帕子,“殿下,臣女唐突,拿了些不入眼的物件兒過來,想送與長公主。”
趙丹曦看她,又看她手中的帕子,伸手撩開絲帕,瞧見其中一支檀木素簪。
“長公主恕罪,是臣女最近新學來的,不敢拿習練玩意兒贈與殿下,這支是臣女唯一能拿出手的成品。”梁棠月雙手捧著木簪,垂頭蚊聲說道:“臣女冒犯,還望長公主莫要嫌棄粗陋。”
趙丹曦默默良久問她:“為何送我這個?”
梁棠月答:“臣女不知,只是……只是瞧長公主和善可親,小女心中歡喜……”
趙丹曦盯著她攤開的掌心中算不得精美卻也稱不上粗陋的長簪,眼神微晃,想起她從不離身的那支樸素玉簪。
“我如你一般大小時候。”趙丹曦說,“也曾得你大哥贈我一支發簪。”
她笑笑,拿起那支木簪連同棠月掌心的帕子一起收進手裡。
“心意我收下了,我很喜歡。”
梁棠月按捺著小小雀躍,聲音裡卻有藏不住的開心:“謝長公主不嫌棄臣女。”
趙丹曦瞧著梁棠月兩只討人喜歡的杏眼,勾唇笑道:“聰明的姑娘,你既不想叫我瞧見,我當沒瞧見他就是。”
她說完回頭看了一眼伏山手中縮成一團的人,谷知昂心猛跳下意識往伏山方向偏臉藏匿。
趙丹曦冷冷收回目光將發簪收進懷中,眼神回掃到梁安身上,淡淡說道:“護好你家妹妹,若心餘力絀,便來尋我。”
她話畢再看梁棠月還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好姑娘,多謝你的發簪,我會妥善珍重。下回,可欠我一份特意贈我的。”
梁棠月尚在臉紅心跳,趙丹曦已罩上帽子闊步離去。
她忙回身碎步追了兩步,攥著拳頭低低喊了一聲:“臣女記得了!”
看著趙丹曦漸漸消失的背影,梁安不由重新審視這位公主究竟是怎樣人物,高深莫測。
只是現在沒空想這些,他回頭狠狠瞪一眼伏山,看一眼被他抓雞一樣拎在手裡的谷知昂,欲罵又止。
谷知昂膽怯,低聲說道:“將軍……我,我非有意被這位……這位壯士抓住……”
伏山罵道:“你小子,青天白日也敢來將軍府中做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伏山!”梁安這回真生氣了。
這次好險是趙丹曦,她性情詭怪不同他們計較,谷知昂是什麼人?順藤摸瓜抓到谷搖光梁家上下都要受牽連。
他怒火滔天,又殘存一絲理智明白到底是他疏忽,以為在將軍府中無論如何不會出事,卻沒想到趙丹曦竟然來府,這下他更緊張,意外不等人防備,須得將他二人嚴加看管才行。
“哥哥,伏山大哥是去幫我抓棒骨的……”梁棠月頭回見梁安生氣,又生怕伏山受罰,忙大著膽子求道:“不知道棒骨正溜進偏院中險些咬了這位公子。”
伏山忙點頭,他追著大狗七扭八拐很快跟丟了,四處找不見才闖進了偏院,他哪知裡面有人?
進去正瞧見棒骨咬住了谷知昂手腕,伏山一驚,抓了谷知昂就來報告,哪裡能想那麼多。
梁安見他垂著頭嘟嘟囔囔,火冒三丈。
他沉聲斥道:“你自去領罰,不許用飯,關在屋中直至明日晌午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梁棠月大驚失色:“小哥……”
伏山卻反而不敢說話了,將軍說出口的話就是軍令如山,再多理由也不叫理由,伏山不敢爭辯,更不敢求饒,鬆手扔了谷知昂捂著嘴慌忙跑走去自關禁閉。
梁安知他性情純良敦厚,就是不動腦子,往後的路實在太長太暗,梁安心中沒底,更不能再慣著他胡亂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