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萬萬不可！”
“殿下！”
那裡又亂成一片，太子再站不住了。
他手負身後指尖控制不住地搓動，大步朝事發地去，李三全正臉色鐵青回來，瞧見太子朝那兒走連嘴唇都在跟著哆嗦。
有他帶著，身後的小太監們連滾帶爬一個個跪在太子腳下匆匆攔他：“太子殿下！不可！”
“讓開。”太子眼神冷厲，更覺出不對勁來，大跨步走。
“這……這……”
眼見攔不住了，李三全忙爬起來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快快保護太子殿下！”
梁安忙匆匆跟了上去生怕出事，近到眼前，梁安喉嚨梗住說不出一個字來。
太子面前又擋了長長一條人龍，但怎麼擋得住這樣鋪天蓋地的醒目。
“讓開。”太子聲音算得上平靜。
沒人敢走開，梁安看著已把災民疏散離開此地的角落裡散落的那些紙，是禦林軍七手八腳也沒能藏住的數量，連趙慶時都慌裡慌張趴在地上撕爛那些撿也撿不完的紙。
“孤說，讓開。”
太子的聲音變了，他揮開袖口，剋制著從擋著自己的人群中扒開縫隙。
一腳踩進了泥地裡，浸髒了那雙雲錦貢緞面的鞋。
連牆面下緣都是歪七扭八用石頭刻出來的字。
[太子慈心天可鑒，
臘月寒冬賞我飯，
難為巧婦無米炊，
熱湯灌肚飽一餐。]
“反了……反了啊！這些不要命的東西！反了啊！”
這密密麻麻擠著人的地方安靜得像無人之地，只有趙慶時嘴裡停不下來地叨叨著。
“二哥，二哥……這……這可不是……”
太子的笑是一瞬間露出來的，趙慶時抓著兩把爛紙往身後藏，偷偷瞧他的太子哥哥難辨喜怒的臉，忍也忍不住地嚥了口唾沫，莫名就止不住地心慌。
“谷搖光。”
“微臣在。”
太子的笑以奇異的軌跡變了樣，幾乎看不出那是不是在笑了。
“你不是擅講律法秉公執正嗎？”
“你來查吧。”
梁安的眼神迅速定在谷搖光身上，看他不緊不慢撩開衣袍跪在泥地裡叩頭應下。
“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