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
早先宣王回來算是幫梁安省了個大麻煩,兄弟二人親厚,一年到頭聚少離多,眼下宣王回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二人聊到興起東宮常常留他夜宿東宮,可謂只此一份的殊榮。
弘文帝看他倆熱絡更是高興,常常賜了酒席給東宮。
他們父子三人算是有自己的心思,便宜了梁安。他偏不樂意去宮裡拘束著,有這功夫做點什麼不比去宮裡戳著陪貴人說話舒坦?
梁安的高興日子也不過就這些,宣王一走太子又開始召梁安進宮陪讀以示親厚。
沒了辦法,梁安又奔著宮裡日日點卯。
在東宮裡碰上魯江興巡查梁安還納悶兒,秋獵那會兒弘文帝查刺客轉了一遭扣到了趙慶時腦袋上,可下面的人也沒落下好果子。
比如步軍統領申伯宗,他為了保命帶四皇子話,弘文帝罰他半年俸祿又削職半級,打了一頓板子,雖也不算重罰,但這一下申伯宗的面子全然丟完了。
林鴻羽悄悄跟梁安說申伯宗捱了打都沒敢養傷,半夜背了荊條偷偷去左相府上請罪。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有心人想知道怎麼也知道了,不過也都是跟著裝糊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申伯宗是早些年嚴汝成辦了前步軍統領的案子後一手提拔上來的,這些年來不是有嚴汝成在朝中周旋著申伯宗也過不上這舒坦日子,可謂真正的恩重如山。
他是草包不假,但難得聽話,否則嚴相也早該把他踹下去了。四皇子一事估計也是貪生怕死昏了頭,生怕被弘文帝摘了腦袋,不管不顧把人帶了去洗脫自己,事後反應過來也算是晚了。
畢竟有左相扶植,他一日還有用左相總不會棄他於不顧,他倒也算了,可這姓魯的又是什麼來頭?
弋獲圍場上事情太多,梁安根本顧不得還有這人,也只是從林鴻羽那兒聽了一嘴說魯江興把罪責都推到了他腦袋上。
梁安沒生氣,魯江興說的也是實話,禦林軍佈防圖確實是他親手畫的,魯江興為了保命讓梁安擔責屬人之常情。
君子責己,小人責人,梁安不屑但能理解。
他一早看出魯江興不是可用之人,根本沒把重任委託與他,事後也早已忘了這號人。
不過這樣和申伯宗不相上下的草包蠢蛋秋獵後竟毫發無損依舊在東宮當值,說他沒後臺梁安都半信半疑。
“哎呀呀,平南將軍,下官拜見將軍,不知將軍近日可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魯江興迎面走來已看見梁安,一如往常堆著滿面笑意問安,絲毫看不出他尷尬難堪,像是沒做過那些事一樣。
“一切都好,多謝魯統領許久未見還惦記著梁某。”梁安也笑吟吟問好。
魯江興忙含笑擺手:“將軍太客氣了,這是去東宮見太子殿下?下官不多打擾,等來日將軍得閑再敘話。”
“魯大人事忙,是我不多打攪才是。”
“不過是初進年關,宮裡上下半點錯也不敢有,下官無能,只好多走動勤查,也算是個笨法子。”
魯江興又說又嘆,剛要告辭又想起什麼叫住梁安:“您瞧我這腦子,又險些忘了。”
“上回下官得幸能與將軍一同護衛東宮,當時的佈防圖可是了了下官的心頭大患。”
他主動提起佈防圖是梁安沒想到的,揚眉看他:“哦?”
魯江興忙說:“不知將軍可還記得東宮那處良娣廢院?先前到底是下官疏忽了,只想著殿下吩咐不準人去,忘了有些奴婢下人慣會耍滑,我聽了將軍的話又照著佈防圖上下重新走了一遍,嘿喲,您說巧是不巧?在偏殿裡抓了七八個藏在其中的逆賊。”
他說得繪聲繪色,又是說那些奴僕心知沒人查探才躲在其中,又是說等他悄悄帶人摸進去嚇得一眾人踢翻了廢殿裡的爐鼎滾落了一地的藥丸子。
“一群不知好歹的賊人把殿裡搞得烏煙瘴氣,場面汙穢,怕髒了將軍的耳朵,就不多說了。”魯江興厭惡搖頭,“聽說是信了什麼邪魔外道,膽敢在宮裡煉制丹藥了。”
他說到這裡四處看了下,湊近梁安壓低聲音:“太子殿下不願意此事再傳到陛下那裡惹得萬歲不痛快,叫下官暗暗處決了,不過將軍是可信之人,能早日發現這些逆賊還多虧了將軍,告訴您一聲也無妨。”
魯江興話畢又客氣一番告辭,梁安邊走邊將目光落在遠處。
他曾懷疑關過趙宴時的地方被這樣處理了,這是太子為掩人耳目想出來的說辭?還是根本就是弘文帝的意思?
魯江興特地來找梁安說這些本沒有必要,不是有心為之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