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局勢
聽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煩惱,伏山嘖了兩聲不客氣道:“南祁的小皇帝要死了?”
林鴻羽斜他一眼:“他如今也有十七了,正年壯氣銳的時候,你猜許慎一死了還更可信。”
伏山立馬拍手叫好:“那敢情好,許慎一這壞東西死了可就了了咱將軍的心腹大患了,死得好死得妙。”
他說得跟真的似的,又是鼓掌又是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許慎一真死了。
“說點正經的。”梁安攔住他胡猜,“蘭渝都來信說許慎一遲遲不動怕有蹊蹺,可見師父他們也已商議過此事沒有結果。”
“那信寫得慌亂,筆鋒都歪了。”林鴻羽抿唇,“想必他心裡著急了。”
伏山忙坐直了跟著點點頭:“咱們小蘭是輕易不膽小的,他都著急了,那就肯定蹊蹺。”
“你說不出有用的就幹脆閉嘴。”林鴻羽煩了他,皺眉看向梁安又嘆了一氣無奈道:“事無絕對,你說伏山是不是猜對了,祁策會不會是有意外?”
他說完這話自己也不太信,南祁皇帝有了什麼意外能瞞五個月?
但梁安明白林鴻羽連這麼扯的理由都將信將疑的原因,能讓許慎一回頭的人就是南祁那個小皇帝。許慎一這個人,眼裡怕是沒有什麼以天下為己任的念頭,比起梁安他們這些被稱作“忠勇之臣”的將士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祁策若有意外許慎一肯定是把他安危放在首位,打仗什麼的就都是其次了。
伏山聽完又嘟嘟囔囔:“南祁的小皇帝屁事不懂,許慎一怎麼不幹脆端了他自己坐上去還更痛快。”
他這話粗魯,也不算錯。
許慎一身為南祁的攝政王可說是南祁實際掌權人,他才真正是跺腳撼江山的人物。
自上一任南祁皇帝死後,許慎一帶著不到六歲的祁策守住南祁,那時他也不過十六,少年王爺專權攝政,殺了半朝異心人扶祁策坐上皇位,坊間傳聞直至今日祁策龍椅下仍是擦都擦不完的血。
再之後十年間許慎一不止輔佐祁策穩定朝局,更是親自縱馬揚鞭奔赴戰場和北趙打得不可開交,繼百餘年前南北內戰分國而治後再次使南祁一舉成為能與北趙分庭抗禮的國家。
“照我看南祁遲早改成南許差不多。”伏山哼了一聲。
林鴻羽冷笑:“許慎一想改國號輪得著他祁策?”
梁安搖頭:“祁策是他一手帶大的,許慎一與他恩重如山,我看說是情同父子不為過,聽聞祁策幼時吃的許家的奶,論輩分他還是祁策皇叔,他要有異心,整個南祁誰攔得住?”
他名為攝政王,實為攝政王,南祁與其說是祁策的,不如說是許慎一的,不過許慎一對祁策倒稱得上忠心耿耿四字,即使對外對下都是狠辣手段,唯獨對這便宜皇侄關懷備至。
“我就總說,不如他孃的一不做二不休派個刺客殺了小兔崽子豈不幹淨?”伏山越聽越亂撓著腦袋也惱了,說到興起比劃了個手刀,“到時候趁他姓許的方寸大亂,我做前鋒軍,先殺進永州府!”
“你這主意更是比餿了十天半月的餿飯還餿。”林鴻羽涼涼說道,“現在有個祁策吊在南祁龍椅上對咱們而言還更好些。”
伏山不懂,忙看梁安。
梁安解釋給他:“祁策如同許慎一的脊肋,他在還有人能牽制住許慎一,他要真死了,許慎一坐上皇位,於我們絕非好事。”
“許慎一不是正常人路子。”林鴻羽點頭,“他發起瘋來可不是好玩的。”
梁安沉聲說:“除了許慎一,我還有事記掛著總放不下。”
林鴻羽看他,和他一起說出了兩個字。
“東邦。”
伏山先是笑道:“你倆真不愧是穿一條褲子的,林二你不會是將軍肚裡的蛔蟲吧?”
他自顧笑完又揮手,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東邦有什麼好記掛的,這都多少年沒見他們出來蹦躂了?自六年前咱們定遠將軍一箭射穿了那什麼東邦少主的肩膀,早已嚇得他們屁滾尿流,現下還敢惹事不成!”
“戎烈嚇得屁滾尿流還能奪了潭州城?”林鴻羽瞪他。
多少年了林鴻羽也習慣不了這只有蠻力沒有腦子的家夥,聽他說些蠢話就來氣,偏這家夥沒腦子但聽話,指哪兒打哪兒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不然林鴻羽非得把他踹出去不可。
梁安早已習慣了他二人打鬧,也不在意,自顧嘆道:“哪還有什麼少主,現下早已是東邦國主了。”
“戎烈可不像你一樣空有蠻力不動腦子。”林鴻羽趁機剜伏山一眼,到底正經說道:“自他為父報仇再奪潭州至今也有五年之久了,當年他折斷潭州城上的趙旗丟下城牆宣佈稱王,與北趙徹底決裂,誰不以為他會迅速展開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