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林鴻羽一連叫了他三遍,才將神思恍惚的人叫醒。
林鴻羽問:“又是為了東宮之事愁眉不展?”
“翰昀,東宮那位情況著實不妥。”梁安沉聲說道。
自他們回京都後,梁安從宮中出來少有愉快模樣,總是為了各式各樣的事情一臉為難樣子。
其中最為難的當然就是這位東宮殿下。
畢竟雖誰也不曾明言戳破,但梁安此次回來的原因就是為太子即位。
近些日子將軍府幾乎被前來拜訪的人踏平門檻,他回來的時機敏感,朝堂中許多防備他的,想要討好他的,都一一前來試探平南將軍的底線。
其中不乏其他蠢蠢欲動的人,暗中替自己的主子前來拜會這位朝中唯一一位手握重兵實權的梁將軍。
梁安不知如何應對,幹脆一應拒絕。
將軍府的大門千金難開,已成了這些日子以來京都朝臣圈子裡的不言之明。
梁安不樂意理會那些彎繞心思,可又不是傻子。
今日他踏進哪位大人的家門,迎誰入了梁家的府門,明日就會傳出他梁靖之倒戈誰家的流言。
而弘文帝看重他的無非就是他近乎冒昧的拒之門外。
如果哪日梁安動了另扶他主的念頭,弘文帝自然也將警惕防備。
梁安的身份地位太特殊,以至於只要他有反心就是壓制不住的禍事。
可即使如今的梁安不是誰能輕易撼動的,若當真包藏禍心,還剩一口氣的弘文帝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保住太子皇位而對付他吧。
“翰昀……”梁安有了煩惱就忍不住想說。
不過才叫了個名字他又想起曾答應過趙宴時,絕不對旁人提起的事,又強嚥了回去。
“怎麼?”林鴻羽察覺他不對勁。
“沒事。”梁安搖頭,“我只盼著東宮安穩,養好身子為上。”
在這件事上林鴻羽也幫不上忙,他想了想說道:“你若擔心,不如我替你問問父親。”
他說完梁安想起來上回朝上沒見著右相,倒把這事忘了。
“前幾日早朝沒見林相,卻忘了問你是怎麼回事?”
林鴻羽想起他說的是與左相爭執那日。
他也嘆氣:“父親近些年來身子越發虛弱,陳年舊疾也多有複發,那日家父病發本想著你在朝上為東宮說話總要有個幫襯,無論如何也想撐著上朝,結果朝服換好還沒踏出府門已暈厥過去,我也嚇了夠嗆。”
“如今可已大好?”梁安忙問,“有這樣情況怎麼沒早說,我好去拜訪探望。”
“好在無礙,不過頑疾難治,也不放在心上。”林鴻羽搖頭,“父親這人你也知道,一向謹慎過頭,你去看他想必他也稱病不見。”
“這倒是。”梁安點頭,“林相正直,是不屑在這種時候如旁人一般做些蠅營狗茍之事的。你也不必多問,平白叫林相為難。待他好些,你務必告訴我才是。”
兩人說著話,梁安不自覺去看街角,當然沒看見想看見的。
越看不見,反倒越想起那狗,和那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