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他的手溫暖幹燥,不時還會包著他溫度最低手指尖摩擦兩下。
江時景其實在和周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發現了,周曉很喜歡握著他們的手。新年的時候,她在他們剛進門沒多久的時候就握了握他的手,感受到從外面帶進來的涼意之後也是這麼幫自己暖的。
江時景的鼻子又開始泛酸。
好想媽媽。
周曉在聽到季博遠的目的之後,胃裡幾乎是控制不住地翻湧,胃酸腐蝕著深處,她差點沒有忍住幹嘔:“……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他還是人嗎?”
雖然已經知道季渝沒有收到傷害,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又問了一遍:“你還好嗎,沒有被欺負吧?”
季渝搖搖頭,手按在周曉的肩膀上捏了兩下,試圖讓她放鬆:“沒有,江時景來救我了。”
“幸好……”不知道是江時景的手太冷了,還是自己也被帶進那種情緒,周曉覺得自己手也有些發涼了。但她沒有松開,反而又輕輕地握了兩下,看著江時景,眼裡帶著淚光:“你救了他……”
江時景有些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這種沉重的謝意:“我也沒做什麼,多虧了警察才能找到他。”
周曉又問:“那你是怎麼受傷的?季博遠用刀劃傷你了嗎?”
這些事情不是江時景好回答的,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出曾經和他們是一家人的季博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季渝站在一旁,垂眸看著江時景有些猶豫的神情,便接過話茬:“對,是他幹的。江時景把我救下來之後,季博遠想自殺,江時景……怕我們難過,就下意識攔了一下,結果就被刀劃到了。”
“……”
江時景明顯聽見了周曉有些憤怒地吸了口氣。接著這股子怒氣就換了個方向,轉變成了一種擔心:“你這孩子怎麼想的,用手去接刀子?”
是和季渝一模一樣的問句。
江時景低了低頭:“……”
“你怎麼不想想你受傷怎麼辦?擔心你的人也很多啊。”周曉繼續說,這次語氣裡真的帶上了一絲責怪,“這還好是傷得不重,要是嚴重你讓我們怎麼辦?”
“我們”。
江時景很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他這才反應過來,周曉是真的再把他當成自己的小孩。
“對不起。”他只能低下頭道歉,為了沒能保護好自己道歉。
周曉訓也訓過了,看見江時景這樣脾氣也沒了,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現在還疼不疼?”
江時景搖搖頭。
“不疼才怪,看這繃帶就知道得好一陣子才能好。”周曉嗔怪地看他一眼,“聽小渝說你還是個畫家,結果傷的還偏偏是手。”
“……”江時景撇了一下嘴,像撒嬌似的。
見他這個樣子,周曉也說不下去了:“行了,不說你們了。吃飯了嗎?”
“沒吃呢,剛縫好針沒多長時間。”季渝說。
“那你們先去吃飯吧,這裡有我盯著。”
季渝搖搖頭,看向江時景,後者也搖頭。於是他說:“我們還不餓,等結果出來再去吧。”
就算現在過去也吃不下什麼。
周曉皺眉:“那不行,多少得吃一點。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旁邊有家粥店,最起碼喝碗粥。”
季渝沒答,低著頭觀察了一下週曉的表情。
他太熟悉了。小的時候外婆去世,周曉也是這樣一副表情。小姨什麼用場都派不上,她一個人默默抗下一切,倔強又堅強。
那個時候他太小了,還什麼都不懂。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可能再離開她半步。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不管季博遠能不能活下來,他都想陪著她。
所以他說:“沒事,我們在這陪你等結果出來。出來以後我們就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