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景開啟手機找了找,在相簿的最下面找到一張自己在學生會開會的時候他們拍的照片。當時他穿著一身正裝,站在報告廳前臺的中央,正說著什麼,表情嚴肅又認真。
“這是你當上會長之後嗎?”季渝接過手機看了看,在旁邊的角落裡發現失了焦的孫洲。
“對。”
他翻了個白眼當沒看見,點了分享到自己的微信上後這才發現不對勁:“你這備注什麼意思,什麼叫‘撒嬌小渝’?”
江時景嘴角含著笑,沒答,反過來問:“那你給我的備注是什麼?”
季渝拿出手機,江時景接過來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那你這個‘大哭包’又是什麼意思?”
“你本來就愛哭啊。”季渝為自己辯駁,“你在我面前都哭了多少次了?”
“那你也沒少對我撒嬌啊?”
“……”季渝已經不想再強調自己沒有撒嬌的這個事情了。
他把兩個手機都按滅,繼續翻相簿。
再往後面是兩個老人的照片,坐在院子中央,笑得很慈祥。背後是農村的小平房。
“這兩位是……?”
“我的外公外婆。”
季渝突然意識到什麼,皺眉問他:“你過年不回去看他們嗎?”
江時景搖搖頭:“去年回去過,他們不是很能理解靠畫畫賺錢,總覺得我不務正業。而且我不是自由職業嗎,之前經常回去的時候就會被他們說‘別沒事就往家裡跑,讓別人看見以為你沒工作’。”
季渝瞭然。
老一輩的人確實不太懂畫畫這些事情,而且總是回家的話會被當成沒出息。
“那你什麼時候再回去啊,他們雖然這麼說,但肯定是想見你的。況且這大過年的。”
“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回的。”江時景撓撓頭,猶豫了一下,看著季渝的面龐,聲音變得有些小,“今天……是我爸媽的忌日。但是我又怕我回去之後他們會想到這些事情,讓他們不開心的話,我……”
他撓了撓頭,聲音也降了下來:“我就總會覺得我回去是個錯誤。”
真的是今天……
因為江時景特意在今天把自己帶回來,他本身就有預感了來著。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把頭靠在江時景的肩上,伸出雙手抱住了他,像哄孩子似的在他背上拍來拍去。
江時景抱著他,搖了搖頭,頭發蹭在季渝的頸間,和他的長發攪在一起,有些癢:“我沒有很難過,我就是有點想他們。”
“……所以你回來看他們了。”季渝抬著眼睛,正好能看見牆上的婚紗照,後面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和江時景說還是和他的爸爸媽媽說,“他們也一定能看見你,看見你過得很好,他們就放心了。”
“嗯。”
“而且……”
“嗯?而且什麼?”
“沒什麼。”季渝吸了吸鼻子,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而且我也在陪著你,你不用一個人承受了。
季渝的手順著他的胳膊滑了下去,找到他剛才因為擦相簿還灰撲撲的手心,鑽了進去,緊緊握住。
江時景抿了抿唇,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