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景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自己的設想:“你見過滿天星河嗎?”
“像天文書裡那樣?”
“那倒不是……”江時景回想起老家的小院子,“我小時候和外公外婆住在鄉下,夏天會在院子裡鋪一個涼席,我經常躺在上面看星星。”
季渝想象了一下,小小的江時景蹬著小腿躺在涼席上,覺得有點可愛。
“肯定很漂亮吧,我出生就在這了,沒怎麼見過。”
季渝伸出手朝著天空抓了一把,又在面前攤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見過最多的星星也就是現在這樣。”
“……”江時景看著他的手,鬼使神差覆蓋住他的手心,“那你……想和我回去看嗎?”
季渝一愣,手心的熱度源源不斷傳來,心裡也變得有些奇怪。
直了直身子,季渝拽了一把江時景的手。對方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往前倒,砸到季渝肩膀才被迫停下。
他的聲音從江時景的上方傳來:“江時景,我發現你真的挺狡猾的。”
“……什麼?”
還沒來得及抬頭,季渝放開了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有蚊子。”
江時景思緒被這句話打斷,他翻了翻揹包,找到驅蚊液往周圍噴了噴:“這邊草多。”
季渝:“那它們怎麼不咬你?”
江時景也奇怪,按理說自己還是挺招蚊子的:“可能……你血甜?”
季渝聽到這話甚至都忘記自己是裝的了,真的考慮了一會蚊子吸血和血的味道的關系。
江時景:“要進去嗎?”
季渝反應了一下,才恍然他說的是帳篷:“沒事,還好。”
季渝感覺有些尷尬,拿出手機放了首歌,隨手又扔到椅子上。
他沒再靠回去,手摸著身旁的草坪,有點紮,他把手拍幹淨,盯著自己的手心。
江時景的攻勢全都在他意料之外,又或者說,江時景說的都是心裡話。這讓他根本沒法接。
越想越完蛋,江時景好像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那怎麼辦。
他大大地吸了口氣,又怕江時景聽出來,只能一點點小聲把肺裡的空氣又排出。
季渝這一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玩脫了。
江時景腦子裡複盤著剛才的事情,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但他真的很認真,他想帶季渝去看看他看過的風景。
這件事在季渝那裡的操心時間又沒有超過幾分鐘,他就被冷風一吹轉移了注意力。
“你冷嗎?”季渝問江時景。
“還好?”
江時景站起來,去帳篷裡翻了一下,又看了看草地,還是覺得在裡面坐著會舒服:“來裡面坐著?”
“……”季渝想收回江時景“狡猾”的那句話。
狡猾的木頭是吧?
他搖了搖頭,看著江時景走了回來——拿著他的外套,接著就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嗯……”季渝攏了攏衣角,滿意的笑了笑。
就是狡猾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