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終於忍不住,低頭捂住臉,眼淚糊了滿手。
“小渝,媽媽以後沒有媽媽了……沒有了。”
在季博遠又瞞著她出去賭博的時候,周曉和他大吵了一架。
她當時讓季渝回到房間寫作業,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讓他不要出來,不要受到影響。季渝很想留下勸阻,但他也知道自己沒什麼用。
可當屋外的爭吵聲逐漸放大,花瓶果盤摔了一地發出很大的動靜,季渝還是走出了房門。
周曉哭著大喊:“季博遠,你敢動兒子一下我就和你拼命!”
季博遠的調門也驟然提升:“你別忘了,這些錢是我賺的,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你賺的?你真好意思說這句話啊?”周曉的手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心口,淚水糊了滿臉,“你有良心嗎?從小渝出生之後,你除了拿著錢到處揮霍你還做過什麼?你真以為你裝裝樣子帶點東西回來就是好爸爸了?
“你連他吃芒果過敏都不知道,小時候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我就沒有兒子了!
“我一天到晚,輔導孩子作業,有時候大晚上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你現在居然說錢是你賺的?”
季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往外走。周曉把他保護的太好了,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可是,季博遠推了周曉一下,周曉的手摁在碎玻璃上,鮮血流了滿地。
季渝眼睛瞬間睜大,發了瘋一樣地沖了出去,給了季博遠一拳。
季博遠沒站穩也摔倒在地。
“你敢打我?我是你老子!”
季渝沒理這句話,把周曉扶起來之後,指著季博遠眼睛發紅,嗓子因為嘶吼變得沙啞:“你再敢動我媽一下試試!”
之後他連忙帶著周曉去了醫院,傷口縫了六針,到現在傷疤還在周曉的左手手心。
他那天和周曉聊了很久,知道了家裡的很多事情。
比如其實每次季博遠出門,都是在外面賭博玩錢,更有甚者周曉還在床上抓到過他的出軌現場。
再比如,家裡和公司的事情他其實沒有管過一絲一毫,都是周曉在打理。結婚前季博遠的那個公司早就已經倒閉。
周曉還告訴季渝,這麼多年,季博遠只要回到家就會戴上一副“好爸爸”的面具,她一直沒有拆穿是因為覺得季博遠只要對季渝好就可以了。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到。
大事小事一件一件,季渝心中對於“好爸爸”的形象也徹底破裂。
於是從那天開始,季渝便勸周曉離婚。
可週曉一直沒有同意,總是用“你馬上要高考了”、“他是你爸爸”和“再說吧”來敷衍一切。
季渝很不理解,明明已經和她說過了絕對不會影響自己成績,明明季博遠已經把她傷成這樣,為什麼選擇原諒,為什麼不斷開聯系?
這一切結束在高考前夕,季渝終於說動了周曉,他把季博遠叫來,將離婚協議書拍在二人中間的桌子上。
季博遠是怎麼簽的字,季渝已經記不清了。
他心裡很複雜,等季博遠離開家裡,他拿著協議書坐在椅子上,和周曉一起發了很久的呆。
半晌,季渝才回過神,小聲說:“媽,你自由了。”
可沒想到季博遠只是消失了兩年,賭博欠下的錢越來越多,季博遠的朋友一個個疏遠他,他又拉不下臉回到老家向父母要錢,便又打起了前妻周曉的主意。
“季博遠,離婚的時候財産分割地很清楚,我們已經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