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呀愛謎案錄.縛耳來》16
外勤車沿著道路飛馳,東方破曉,天色微微蒼白起來。
紀勇濤的手被綁在後座車窗上方的拉手上 ,頭上的血染紅了半邊襯衫。楚稼君把油門踩到底,偶爾瞥一眼到後面:要不要去醫院呀?
楚稼君:咱們去醫院好不好?先去包紮一下,然後找個地方吃飯。常熟有家老店的蓋澆面特別好吃……勇哥?你還聽得見嗎?
紀勇濤的左耳還沒有恢複聽力,應該和頭部受創有關。前面的聲音好像離得很遠,帶著微微的嘆息聲。
楚稼君:勇哥,你別覺得我天生就這樣,我很可憐的。我但凡有得選……
他不停地絮叨:這世上那麼多壞人,我給你們介紹幾個,好多呢,夠你們抓一年的。這樣劃算呀,你抓我一個人又沒啥用。
楚稼君:這世上好多壞人呢,幹啥盯著我一個人抓我以後保證從良,金盆洗手,我寫保證書好不好你就當不知道我的事,回去和單位說抓錯人了……
傷口又劇烈痛起來。紀勇濤低聲怒道:你殺人時候怎麼不怕被斃
楚稼君:我又不是為了殺他們才殺他們的,我是有目的在的。
楚稼君嘀咕:而且,我能殺他們,你們又斃不掉我。
紀勇濤:那為什麼要繼續這樣活買個假身份,過普通人的生活,你也未必會被抓到。
楚稼君:我又沒讀過書,除了這個啥都不會呀。
紀勇濤忍無可忍:你他媽的工地搬磚都不會嗎!
下一秒,尖利的剎車聲響起,一個急剎,紀勇濤重重向前面撞去。
車裡陷入短暫的寂靜。透過後視鏡,他看見了楚稼君的眼神。被那種眼神籠罩的東西,彷彿下一秒就會被掃射成碎片。
楚稼君: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緊接著,那雙眼睛合上了,他弓起身子,深呼吸了好幾次,然後搖了搖頭,重新發動了車子;語氣又恢複了正常,只是帶著輕微的顫抖。
楚稼君:勇哥,你別作死。你還有媽媽在老家呢。我要是弄死你,她怎麼辦?
紀勇濤:她有男人有孩子,沒我什麼事。
楚稼君: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沒良心。
楚稼君:哎,勇哥,我這次可真的好多東西沒帶走,咋辦嘿嘿嘿……待會兒車沒油了,你有油卡嘛有帶錢嗎
楚稼君:借我點錢,以後還你。唉,以後有一段時候要靠著你那二百九過日子了。
楚稼君:勇哥勇哥你別生我氣嘛,我真的是沒辦法。哎,你想要啥等我弄到錢了,我都給
話音未落,一雙被銬住的手從後面套住他的脖子,死死拉近座椅靠枕,企圖勒死他;楚稼君掙紮著,車子失去平衡;在公路上亂飄。
剛才那一下急剎帶來的拉扯,讓車窗拉手鬆脫了,被穿在裡面的手銬也滑了出來。
他從紀勇濤手裡掙紮出來,還沒來得及穩住方向盤,頭發就被揪住,那人扯住他的長發,狠狠將他的腦袋往方向盤上撞。每一下撞擊,車子都會發出可笑的喇叭聲,楚稼君用盡全力將他推開,滿臉是血。
但紀勇濤的目標不是他,在這樣的情況下試圖肉搏打贏對方是個豪賭,他的目標是副駕駛座的座位外勤車的副駕座位下面放著備用槍支,只要拿到槍……
他的身體從後座撲向前座,被銬住的手伸向座椅下方。
楚稼君捂著頭,在眩暈中拔出刀,捅向男人的肩膀;紀勇濤整個人都翻到了副駕,左肩捱了結實的一刀,也就在這時,手摸索到了座椅下的槍。
他回身舉槍對準楚稼君,只聽見鏗鏘一聲,匕首開啟槍口,但下一秒握刀的手就被踹中,匕首滑落到了離合器下面;楚稼君一腳踹在他腹部,車體劇烈晃動,紀勇濤被踹在副駕那側的車門上,車門也因為這沖擊力而開啟。失去控制、藉著慣性靠近山崖的車上,紀勇濤半身都懸在車外,肩膀甚至被地面摩擦到。失控的車很快貼近山崖那一側,他半身懸空,風從下方呼嘯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