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似乎只是摸了摸嘴唇。
“第一步”。
淩晨三點半,警報響了起來。
劉緯德從排程車裡帶人沖進展館。他們聽見了槍聲,有人混入了展館,襲擊值班的守衛。
劉緯德從排程車裡帶人沖進展館。他們聽見了槍聲,有人混入了展館,襲擊值班的守衛。
房屏:我們是三點一刻行動,三點半在館內彙合,對吧
楚稼君:對,一分鐘都不能遲。三點一刻,從垃圾桶道進去那邊只有一組人盯著,趁他們不注意,果斷潛進去。
楚稼君:我和陳小虎走天窗的路。三個人都走同一條路太冒險。給你一條最簡單的,別掉鏈子。
他給了房屏一套槍,還有一個燃 燒 瓶。在大家分道揚鑣前,楚稼君在西餐廳請他們吃了一頓烤肉。
楚稼君:這個就是“訊號”。你進去,如果遇到阻攔,就點燃這個燃 燒 瓶。我和小虎會過來支援的。
房屏沒有懷疑。不如說,他感覺不到需要懷疑的理由。楚稼君的計劃,每一次都這樣,瘋狂而離奇,卻能帶著他們安然落地。
他在三點一刻潛入展館,在三點半抵達了主展廳。警報聲旋即響了起來,所有槍口都對準了他出現的方向。
房屏縮回通道後,他從包裡取出那個燃 燒 瓶,點燃,舉起一
忽然,他聽見了一種聲音。
很輕,很細微。帶著微微的震動。
就像小時候拿開水灌進玻璃瓶,玻璃在碎裂前一瞬的……
輕響。
闖入者手持沖鋒槍,戴著黑色臉譜面具,紮著馬尾,身形偏瘦。
劉緯德看見那個人高舉燃 燒 瓶,準備向他們投過來。但就在下一秒,那個被點燃的瓶子碎了。
高濃度酒精立刻淋在那人身上,瓶口燃燒的紗布成了火源,頃刻間火舌吞沒了男人。但在他舉起瓶子前,第一波射擊就已經打中了他的軀體,他只發出了幾聲駭人嚎叫,就帶著燒傷和槍傷倒落在地。
楚稼君對那個燃 燒 瓶很有信心。
透過對玻璃瓶動手腳,他以前幹掉過養父的幾個看自己不順眼的手下。
劉緯德他們應該已經確認了屍體,他們會有某種不確定的狂喜——這個長頭發的男人帶著幾把槍悍然闖入會場,很像傳說中楚稼君的作風。紀勇濤家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大隊把紀勇濤叫去了,最緊要的就是確認這個死者是不是楚稼君。
劉緯德好糊弄,紀勇濤可能……有點麻煩。
光憑“長頭發”和“悍匪”可能還不行……房屏的面部和雙手大機率已經燒毀,確認身份的難度本來就高。
楚稼君其實沒有怎麼和法醫打過交道,他不知道,房屏的替死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從延緩警方的決策來看,其實是有一點用的。
比如劉緯德,就已經在屍體邊自我安慰了起來:是他,肯定是他!
紀勇濤看著面目全非的屍體,在臉上還蓋著那張被燒融的塑膠面具,和麵部面板徹底融化在一起:年紀看著差得……這樣看不出來。得等法醫出測骨的報告。
紀勇濤:讓法醫先檢查一個東西,胃容物,看有沒有人肉殘留。問省裡借人,看看最快多久能出測骨。
在行動前,楚稼君請兩人都吃過了肉。
這個疑似楚稼君的人,身份最快能在幾天後出來。但對於黃金展的保護,似乎沒有原來那麼草木皆兵了。如果死的是楚稼君,他的手下很難在沒有領頭羊的情況下策劃精密計劃。
上午,黃金展照常舉行,一切順利。而意外的發生,是在下午。
下午三點,展會將盡。
此刻,還在展會裡的人驚愕地抬頭,他們看見落地窗外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盡管大城市中隨處可見正在開工的工地,隨處可見大型起重裝置……
但是,一臺大型吊車,正在伸直力臂,從街外用機械臂撞向展館的玻璃落地窗。馬路被鐵馬封鎖也沒關系,用吊車的機械臂,隔著馬路,再造一座“橋”出來就行。
伴隨巨響,機械臂撞碎大玻璃窗。人群驚慌四散,守衛的槍口全都對準了那條機械臂。展館入場需要搜身,槍和刀都不可能被帶進來,所以,當他們對準機械臂的時候,沒有想到會有兩個戴鴨舌帽和口罩的青年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當作武器,從背後刺殺了兩名安保,奪了兩把槍。
下一秒,連續不斷的槍聲在展館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