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在每個類似的步行街都派了人,根據之前的還原畫像找可疑的人。
一般是一男一女搭檔扮作情侶,輪到紀勇濤的時候,沒有女同事了。沒有關系,反正只要是兩個人就可以,他果斷把家屬給抓來演戲了。
兩個人沿著粉紅色的街道往前擠,因為生怕走丟,都緊緊拉著對方的手。他很熱,想脫掉外套,去吃個冰淇淋,路邊有很多移動冰淇淋車,每輛車前都隊排長龍。
可剛一鬆手,還沒等開口,紀勇濤就被洶湧人潮淹沒了。
楚稼君一個人抱著風衣,靠著冰淇淋車發呆。紀勇濤走丟了,他應該松一口氣,可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細細的癢意,嚷嚷著幾句反複的不甘心,像個要不到想要玩具、於是躺地上打滾的孩子。
忽然,有一隻小小的手拉了拉他。那是個賣玫瑰花的小女孩,看著他開口:姐姐……
結果楚稼君剛轉過臉,她立刻意識到這個長頭發的不是姐姐,瞬間改口:哥哥,你要玫瑰花嗎?
楚稼君寒著臉,冷颼颼笑了:要啊。我全要了。
小女孩:兩塊五錢一枝。
楚稼君:我說我全要了,然後你給我把花一枝一枝吃下去,好不好呀?
他刷得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頂在孩子眼前;下一刻,一隻手搶走了那張百元大鈔——
是找回來的紀勇濤。
紀勇濤一手把錢塞口袋裡,一手拿著個冰淇淋。雖然走丟了,他也知道這人肯定很熱,一定會待在冰淇淋車附近。
紀勇濤把冷飲遞給楚稼君,和氣地問孩子:我們買一枝,多少一枝?
小女孩:兩塊五!
紀勇濤:太貴了不買了。走走走,咱們繼續巡街。
在人山人海裡,他們走了四個來回。楚稼君最後坐在步行街入口的石球上不動了,他吃了六個冰淇淋和兩瓶冰汽水,和晚飯的辣椒炒肉形成了微妙的化學反應,胃裡和針紮一樣。
紀勇濤有點慌,看他滿頭都是冷汗:你要不要緊啊?我揹你去衛生所吧?
楚稼君寒著臉搖頭。他腳邊有一朵掉落在地的玫瑰花,他用皮鞋狠狠攆著那朵花,直到它變成一灘爛泥。
人群稍稍散了,天晚了。他們也打算回去,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爭執聲——一男一女兩個青年拉著那個賣花小姑娘,讓孩子跟他們“回家”。
孩子不肯,哭鬧著被拽向馬路邊的桑塔納;今天大街上有很多因為不肯陪父母逛街所以哭鬧的孩子,她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孩子被塞上車。裝著幾朵玫瑰花的小水桶一路跟著她滾,像是追著主人的小狗。
楚稼君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到車邊,敲敲車窗;紀勇濤也跟著來到另一側車窗,要求男人下車。
楚稼君:哎,有桑塔納的人家,讓孩子上街賣花啊?
話音落,另一邊紀勇濤已經把男人強行拖出駕駛座;女人拉開車門想逃,楚稼君抄起小水桶扣在她頭上,拽著水桶拎手將人拽翻在地。
——這個情人節,紀勇濤破獲了一起兒童拐賣案,將兩名慣犯拿了現行,當場抓捕歸案,發了兩百塊獎金。
這兩百塊很有紀念意義,他把它們壓在桌面玻璃底下。兩百塊錢上面擺著個小牛奶瓶,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