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社團,他是打算去找點線索,順便問問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賽。
邱耀在包上別了個隱蔽的運動相機,打算錄影幫他分析,不過說實話:“我覺得你平時就算再惹人討厭,也不至於讓他們討厭到僱兇殺你吧。”
“這也難說呢?”顧思意摸著下巴,“我平時應該也不是很討厭吧,大部分時候我都是很有禮貌的,誰對我沒禮貌我幹嘛要那麼禮貌?我不過是把他們對待我的方式還回去了而已。”他沒認為自己錯過。
兩人到學校社團樓下時,他抬手推了推門。
現在的顧思意,自從在一月份正式擊敗了競爭對手,成為了辯論社的正式debater ber,按規矩享有直接進出訓練室和一部分內部資料室的許可權,不用像以前一樣預約和刷學號排隊。
門裡的人有一半是面熟的,包括戴維斯。
氣氛微妙到極點。
顧思意進門時,戴維斯正在指導新人,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是他,臉色頓時冷了兩度,連話都懶得繼續講,撂下資料轉身走了,眼神裡藏不住的厭惡和怨氣。
顧思意對邱耀搖頭,可以直接排除了。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屋內其他人,目標瞄向了另一個曾經跟他有過節的學長,去年校內賽拿了第八名的,還被顧思意當面鄙視過的。
這位學長一見顧思意走過來,表情像咬到了生薑,眼睛一斜,嘴角扯了下,硬是沒打招呼。
顧思意反倒笑了,語氣非常客氣地湊近:“學長好久不見,你最近練習得怎麼樣了?我聽說你這次在engand ace地區賽上……也還行?”
學長憋得眼皮直跳,忍了忍:“……馬馬虎虎。”
顧思意一番排查,把跟他所有有過節的人都見了個遍,全都無一例外,沒有一個表現得特別異常,頂多是面露尷尬,或者酸溜溜地瞥他幾眼,但沒人有那種真正心虛、躲閃、畏懼的反應。
同一時間,陳玦人在律所。
年假前他還有沒處理完的案子,這些都不可能轉手給其他人,所以陳玦照樣很忙碌。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私人偵探發來的簡訊。
【馬克將在下午三點出獄,位置:倫敦東郊郡立監獄。】
他看著那行字,指尖微微一收。
一秒鐘後,陳玦合上檔案,起身去找gordon。
但他的助理卻告訴陳玦:“gordon他中午過後就外出了,目前不在。”
下樓時,陳玦考慮到司機在學校等顧思意,決定自己開車過去。是他慣常開的那輛,最近一直停在公司車位。
剛按下方向盤上的啟動鍵,他的指節就不可抑制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手心裡像灌了鉛,動作生澀僵硬。
方向盤的冰涼感透過掌心傳來,刺得他短暫地失了焦,腦海裡不可控地浮現撞毀那一幕。
引擎啟動了。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街道上車流滾滾,陳玦握著方向盤,眼前時不時閃現出彎道的撞擊聲、碎玻璃四濺的光影、顧思意麵無血色的臉,氣息微弱地戴著呼吸機,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他的呼吸變得淺促,手掌在不自覺地發汗,甚至整條胳膊開始不自覺顫抖。
紅燈時,陳玦差點又撞車,他猛地打方向盤靠邊,把車停到了路邊。
他低著頭撞在方向盤上,額角微微跳動,骨節發白地捏著鑰匙,整整緩了三分鐘,才慢慢松開手指。
不能再開了。
二十分鐘後,他換乘uber,抵達了郡立監獄附近。
陳玦沒有靠得太近,他加了點錢,讓司機停在距離監獄門外不到一百米的路口,自己下車,獨自樹下陰影裡。
三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