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機繼續打論文,等到大約九點左右,教室門才開,零星有人慢悠悠走進來。因為昨天比賽的緣故,一些同學認出了他,眼神明裡暗裡地打量著。
顧思意戴著耳機,神情專注,裝作沒看見,在螢幕上照了下自己的形象,心下很滿意。
到九點二十,教授拎著咖啡進門,掃了一眼教室,目光在顧思意身上停了半秒,道:“看來我們今天有一位,昨天才讓整個學院辦公室討論的同學。”
有人小聲笑了一下。
顧思意抬頭。
教授沒有多說,翻開講義,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上課。
顧思意沒料錯,確實今天還有些採訪,於是下課後也沒急著回家,給陳玦報備了一聲就去見記者了。
與此同時,陳玦在樓下吃了快餐,回律所推開門一看,gordon的辦公室空著。
外頭助理隔著半人高的工位朝他招了招手:“陳律師,找gordon?”
陳玦走近,語氣簡短:“他人呢?”
助理掃了一眼日程,說:“他剛出門,有個會談,預計下午三點回來。需要我幫您留個言嗎?”
“不用。”陳玦轉身離開。
下午一點,gordon的車停在倫敦西郊一座安保級別不高的男子監獄外。他穿著灰色三件套,神色平靜地走過安檢區,在工作人員引導下進了會見室。
玻璃隔著兩邊。
馬克先被押了進來,穿寬松囚服,坐在對面,動作裡帶著一股不加掩飾的煩躁和抗拒。他上下打量gordon,嘴角扯了下:“我爸的森晚整理錢,就買來讓你坐在這兒陪我聊天?”
gordon沒理會他,拿起座機電話,不急不緩地說:“如果你希望繼續蹲在這,明年六月才能出獄,那麼你可以繼續這樣說話。”
馬克攥緊拳頭,壓低聲音罵了句髒話:“我真討厭你們這些律師,把我弄成了被家族放棄的廢物,現在又要怎麼樣。”
gordon:“你恨律師,正常。他把你送進來的。但如果你在裡面或者出去以後,再有任何報複他、或者受害人的舉動,我不會再幫你拿假釋申請,懂?”
馬剋死死盯著他,眼神裡壓著火氣:“我爸不會同意,花那麼多錢不就是讓你幹這個的。”
gordon輕描淡寫地笑了下:“我和你父親談過。他同意了。他花錢請我可不是救你的,你只是順帶服務。”
馬克臉色變了。
gordon把話講得更直白了:“你父親需要的是ipo成功,不是替你擦屁股。如果你聽不懂,也可以繼續坐牢。三個月之內,沒人能撈你出去。除了我。”
……
三月中旬,顧思意終於放假了。
這次是牛津的春季假期,為期六週,但作業堆山、還有大量論文dd。
顧思意迅速收拾好行李,提著兩個行李箱回到切爾西,他在短期回國、和留在倫敦之間思考了一下,決定回國二十天,看望媽媽。
陳玦不知道他要走,臨到他回家,說:“過兩天就飛。”他才知道。
陳玦有點火,但知道他回家是要看望張疏桐,不能說什麼:“機票都買好了?什麼艙。”
“經濟艙啊。”
陳玦盯著他:“不是給了你很多生活費,坐飛機怎麼這麼喜歡經濟艙,你果然喜歡受虐。”
顧思意:“該省省該花花啊,你給的錢我都在投資中,我身上現金留的不多。而且本來也飛不了太久,睡一覺吃兩頓不就到了嗎。”
“那再給你點,你自己升艙去。”陳玦又給顧思意轉賬。
顧思意收到,想了想還是沒升,問他:“你複活節有假期嗎?”
陳玦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沒抬頭說:“四天。”
顧思意說:“那等我回來,我們都放複活節假了,再出去玩吧,你把時間留給我。再多請兩天年假?我計算過了,你那幾天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