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此天才雲集的地方,顧思意的年齡確實顯著偏小。
雖然但是,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理事會撤回讓他直接進入代表隊參賽的邀請。
說白了這就是歧視!
英式辯論最考驗臨場反應和邏輯思維。在每場比賽前十五分鐘才公佈辯題,選手完全沒有準備時間查閱資料,全靠平時的積累和即時分析。
顧思意一遍遍研究往屆世界大學辯論賽(udc)的影片,揣摩著冠軍隊伍的邏輯構建。
他的書桌上攤著工具書,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每一個精彩論點的邏輯鏈條。
以前請教陳玦時,他說過:“辯論的本質不是說服對方,而是用最嚴密的邏輯去拆解和重構論點。勝負不重要,重要的是思維的碰撞。即便是詭辯,只要邏輯自洽,也是辯論的藝術。”
顧思意開啟ted,找了個演講看,演講者的口音很標準,他邊聽邊跟讀,試圖模仿那種從容不迫的語調。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顧思意蜷在沙發上,戴著耳機,筆記本還停在演講影片的頁面。
他本來想等陳玦回來,卻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筆記本從膝上滑落,筆記散了一地。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論點,最後一行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快睡著時寫的。
倫敦的夜雨還在下,淅瀝瀝的,客廳燈開著,朦朧地籠罩在顧思意白皙的臉頰上。
他戴著耳機抱著靠枕,睫毛輕輕顫動,像是在做什麼好夢。
鑰匙轉動的聲音驚醒了他。陳玦站在玄關,大衣還帶著雨水的潮氣。
“怎麼又睡在沙發?”陳玦放下公文包。
“我忘了……”顧思意揉揉眼睛,“我在等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害怕嗎?”陳玦蹲下身,幫他撿地上散落的紙張,“這邊很安全,犯罪率很低。”
顧思意搖搖頭,為了更清楚地聽他的聲音而摘了耳機:“我知道。我就是……”他沒說完,因為陳玦正看著他寫滿筆記的紙。
“最近有比賽?”陳玦問。
“嗯,牛津的國際辯論賽,”顧思意摘下耳機說,“不過我還在準備選拔賽,還沒入社呢……”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要代表牛津去參賽的,來了才知道沒這回事,過了選拔賽也不一定能代表學校去和其他名校生較量。<101nove.麼,”陳玦把紙張整理好,“我記得他們今年的賽制改了,複賽開始會用即興辯題。”
顧思意問:“你也參加過?劍橋學生也能參加?”
陳玦回憶道:“能參加,我大一那年去過,oudc是塊很好的試金石。”他停頓了一下,其實他不確定顧思意比賽的水平,但是能拿到牛津offer,說明他不錯,或許悲慘的人生經歷也為他的文書加分了不少。
陳玦說:“網上有你比賽的影片嗎,給我看看。”
顧思意啊了一聲,眼神飄忽,說:“有啊……不過你還是不要看了……”
陳玦挑眉:“名次不高?”
“只是亞軍而已……”顧思意嘆口氣。
陳玦:“那確實不高。”
顧思意:“……”
顧思意一咬牙:“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只拿第一,我那天運氣背,抽了個準備的最少的題。”
陳玦平靜:“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好吧,其實是你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第二名是很好的名次了,差一名你就是第一了。”
顧思意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
他知道陳玦在去年的世界大學辯論賽拿了第一名。
這是什麼概念?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