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玦沒管他“會”還是“不會”,直接道:“穿拖鞋,跟我上來。”
“哦好……”顧思意沒問原因,穿拖鞋跟他上樓,進了主臥,陳玦才說,“我還得工作一會兒,你睡我房間。”
顧思意:嗯??
這麼大方?居然要一起睡!
顧思意眨眼,扭頭看著他的房間。
主臥比客房寬敞許多,一張深色的木製大床,床頭擺著幾本法律典籍和人物傳記。
窗簾沒拉,能看見黑暗中富人區低矮的建築群和園林。整個房間都浸潤著陳玦的味道。
顧思意簡直不能相信!
他和陳玦不是沒睡過一張床。
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當時顧思意對陳玦還沒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就是單純地喜歡挨著他睡覺,喜歡他的味道,喜歡抱他時的感覺。
陳玦當然會不樂意,因為哪怕翻過身睡,小顧思意也會從後背抱上來。
所以陳玦經常會趕他走,顧思意每次就會裝模作樣可憐巴巴地說頭疼:“傷口又疼了,哥哥……你看看我的額頭,我的疤是不是裂開了啊。”
陳玦只好忍耐,告訴自己算了。
顧思意怎麼都掩飾不住好心情,雀躍起來:“陳玦,你平時睡左邊嗎?”他指著床頭有充電器和杯子的一邊,顯而易見的,“那我睡右邊吧,當然我也可以睡左邊,我給你暖下床好不好,你不用跟我說謝謝,沒關系的,我很樂意幫助你。”
陳玦笑了笑,說不好:“我在樓下睡。上面閣樓還有一張床,不過沒有整理。”他拉開床頭的暗燈,溫暖的光線灑在床頭,叮囑他早點睡,就走了。
顧思意有點失落。
門關上後,他坐在陳玦的床上,手指輕輕撫過枕頭。
這張床對他來說太大了,像一片溫暖的海洋。他躺在右邊,過了會兒,翻身滾到左邊,他把臉埋進枕頭裡,深深地呼吸。
這一邊是陳玦常睡的,他的氣息愈發濃烈,顧思意恨不得全身上下每一寸面板都沾染上他的味道。
陳玦回到書房,點了支煙。
他煙癮不重,今天案子有些棘手,已經是第三根了。
推開陽臺的玻璃門,淩晨的冷風灌入,吹散煙霧。倫敦的夜色濃稠如墨,遠處的路燈像散落的星子。
被害人的證詞在腦海裡反複回放。
他把煙掐滅,準備去洗澡。
浴室裡還帶著水汽,鏡子上蒙著一層薄霧。陳玦開啟燈,看見衣架上掛著條淺色的內褲,是顧思意的。他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大概是沒找到地方晾,因為外面還在下雨。
內褲是平角的,還滴著水,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半透明。
陳玦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突然想起顧思意穿著他的睡衣,顯得那麼單薄。那件睡衣對他來說太大了,衣領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紐扣也不好好系。
陳玦深吸一口氣,開啟花灑,他還是不怎麼習慣家裡多一個人存在。水流沖刷過他的身體,順著肩胛骨流淌至線條流暢的背肌,但那抹淺色的痕跡卻像烙在了陳玦的視網膜上。